若是這樣,侯府和中書令府上都會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
董放並未上前,重重歎氣,十分惋惜的模樣。
“哎,蘇公子,既然是茲事體大,就留我幾個近身的侍衛看好門戶,其他人都散了吧。”
董放一聲令下,眾人退去,房門緊閉,隻留下幾人在旁護衛。
“嗚嗚嗚,丞相啊,你也不一定能管得了我的事,丞相可還能請來彆人?實在不行,丞相叫我爹來吧。這天子腳下,能幫我的人卻是寥寥。”
蘇淩恩演技極差,又是乾巴巴的號啕起來。
董放聽蘇淩恩這樣,心中疑惑,斂目攢眉。
“哼,我與你爹同朝為官,總傷不了他的顏麵。
我說了能保你,你竟不信我。
哼,那就不要怪我,親自查個究竟了!”
董放揮手,幾個護衛就衝了上去,想要扯開床幔。
電光火石之間,門窗突然碎裂,十幾個護衛闖了進來。
轉瞬間,房內和門口的護衛就都被按在地上。
“何人找死!”
這觀雲舫雖對外說是三皇子慕元楨的產業,實際是六皇子慕元弘的。
但畢竟是皇子的產業,從沒有人敢在這裡造次。
老板娘也是聽到聲響,急匆匆跑到二樓,那步伐輕快,竟也是個練家子。
“嗯?”
慕元楨風度翩翩,手裡的折扇展開,緩步走進門來。
董放見他,先是一驚,轉瞬想起他已經是廢太子,笑了起來。
“您果然是心懷寬廣,這時候還有心思來畫舫尋樂。”
老板娘本想叫護衛打殺幾人,聽到丞相的話,覺得慕元楨肯定是個貴人,臉上堆起了笑容來。
“喲,郎君竟然與丞相相識,是我怠慢了,還請郎君看著丞相和我們太子的顏麵,息事寧人吧。”
老板娘這話裡,有一半是威脅,可董放聽了這話,緊抿著唇。
林晚棠垂著頭,拱手說道:
“老板娘,這位便是太子殿下。以後你眼睛可要擦亮了,這觀雲舫是我們殿下的產業,今後,可不要認錯了主人。”
董放眉心跳動,這是明目張膽的搶觀雲舫啊。
老板娘見勢不妙,一邊應承,一邊悄悄退步,溜出去報信。
雲驍見了,並未阻攔。
董放乾笑了幾聲,朗聲說道:
“哈哈哈哈,這,這觀雲舫竟真是殿下的產業嗎?
殿下才剛被廢,若傳揚出去,恐怕會節外生枝。”
林晚棠一直沒有抬頭,言語鏗鏘有力。
“丞相既然在此,早該知曉,這是我們殿下的產業。”
董放還想爭辯幾句,可蘇淩恩早就等不及了。
“丞相,管他是誰的產業,我今天在這受辱,既是殿下的產業,就勞煩丞相和殿下,替我做主。”
董放臉上又爬上笑意,隻要侯府與中書府結怨,丟了個觀雲舫,都不值一提了。
“哈哈,三皇子,那便由您為蘇公子伸冤吧,還請殿下秉公處理。”
林晚棠乖覺的搬來寬敞的燈掛椅,慕元楨從容落座。
“本王自要避嫌,就由丞相處理吧。”
慕元楨這避嫌的話,算是直接落實了觀雲舫的歸屬。
董放咬牙,待慕元弘當上太子,定要讓他好好收拾慕元楨。
“蘇公子,你快些陳情,我定為你做主。”
蘇淩恩突然忘詞,記不起林晚棠教他的那些個詞。
隻得緊緊攥著床幔,昏天黑地的乾嚎。
起先董放還勉強由著他乾嚎,可時間久了,董放就發現,他這是在拖延時間。
“三皇子麵前,你竟還如此遮遮掩掩,我倒要看看,你這床幔後麵,有什麼!”
董放把心一橫,直接扯開床幔。
蘇淩恩隻穿著輕薄的長褲,身側的被子圓鼓鼓的裹著一個人,烏黑的長發散落在外,可那被卷子絲毫不動。
蘇淩恩轉過身護著那被子,生怕被人掀開了。
“要死了要死了,這不是要我的命嘛!”
董放見蘇淩恩褲子上有斑駁的血跡,心中大喜。
蘇淩恩屁股開花,董放的護衛親手做的,還特地看了那沾血的刀鞘,絕不會錯。
見蘇淩恩十分緊張那被子,一定是醒來時,失手殺了林子安。
“好啊,盛京城內,你竟敢斬殺人命!”
董放大聲斥責,抬手就要去掀開那被卷子。
沒想到,此刻門外又傳來女人的哭嚷。
“這是怎麼了?!蘇淩恩,好你個黑心肝的,你竟殺了我們侯府的嫡子!
我們子安向來是個軟性子的,何時招惹了你這天煞星!”
來人正是侯府的主母,楚佩芳。
她身上穿得是盤金花碧青色輕紗裙,頭上金光閃爍,墜滿了足金的釵環首飾。
她向董放使了個眼色,就開始了哭嚎,淚水漣漣。
哭了一會,緩緩側過身,假裝才看到慕元楨,哭嚎著過來。
還未近身,就被雲驍攔住,長刀直指她的眉心。
楚佩芳不敢再動,淚如雨下。
“太子殿下,您一定要給我們侯府做主啊,這中書令家的小子,侮辱了我們侯府嫡子,竟還斬殺了!我們侯府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為我的孩兒討回公道!”
楚佩芳哭得慘烈,又義正嚴詞的模樣,認誰看了,也以為是親生的主母,才會為兒子做到如此地步。
隻是幾人都知道,楚佩芳來得這樣快,又認準了林子安被辱,被殺,自然也是此事的主謀。
“母親,您怎麼來了?”
清澈的聲音響起,楚佩芳仿佛被兜頭澆下冰水,身上打起了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