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楨努力撐著,氣若遊絲。
雲驍抿著唇,慢慢走出門去。
林晚棠在那藥箱裡翻找,選出兩個瓷瓶。
慕元楨眼睛看過去,心中警鈴大作,那黑色瓶塞的都是毒藥。
林晚棠竟拿出一丸毒藥,舉到慕元楨唇邊。
“你……”
慕元楨五內俱焚,蝕骨的疼痛讓他難以開口。
“殿下認得?這是華芳,多好的名字,可卻是最毒的,讓人的五臟六腑化為血水。”
林晚棠看著那瓶藥,心中感慨,上一世,她也用過這藥。
一抬眼,看到慕元楨神色凝重,硬扯出一抹笑容來。
“我還想求殿下相助,絕不會讓殿下中毒身亡,這兩瓶藥一起用著,對殿下來說,能以毒攻毒,緩解疼痛。”
林晚棠將藥丸放到慕元楨唇邊,慕元楨將藥含著,卻連咽下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殿下快咽下去,這藥毒性大,含在嘴裡會燒了舌頭。
這是,沒力氣咽下去了?”
林晚棠見慕元楨雙眼無神,即將失去意識,立即去桌上倒了杯水。
可她拽不動慕元楨,隻得將水含在自己口中,紅唇覆在慕元楨唇上,一點點將水渡了過去。
慕元楨舌頭抵著上顎,渡過去的一點點水,沒辦法將藥丸順下去。
林晚棠掐著慕元楨的臉頰,覆唇上去,用舌頭抵著那藥丸,順了下去。
又拿出另外一瓶藥丸,同樣的方法,用唇舌幫助慕元楨服下藥丸。
慕元楨意識終於回歸,隻覺得口中溫熱,睜開眼,林晚棠正在給他喂水。
慕元楨使出全身力氣,將林晚棠拉上床榻,壓在身下。
“殿下饒命,若不如此喂藥,殿下的舌頭,可就被那華芳毒爛了。”
林晚棠立即開口自救,慕元楨這眼神,分明就是要殺人。
“以後,不要碰我。”
慕元楨也覺得有些理虧,可他從來不許彆人近身,特彆是女人。
自小,他就看著宮中那些女人,使出渾身解數,隻為了父皇多留一刻。
他討厭那樣的算計,抗拒那種刻意的親近。
偏偏,他身邊刻意親近的人,源源不斷。
“是是是,怪我臟汙了殿下的唇舌。
我就不打擾殿下休息了,我也要回侯府去了。”
林晚棠扯著假笑,坐起身,抬腿跨過慕元楨,溜到地板上。
她知道此刻的慕元楨有多嫌棄自己,上一世,可是相識許久後,才不嫌棄她的。
她轉身看了看自己的外袍,還在慕元楨身下墊著。
整理了一下衣衫,現在天氣熱,正午時分,經常有人脫下最外麵一層的長袍散熱,她這樣出去,應該也沒什麼。
“等等,我送你回去。”
“可彆,殿下快躺著歇一會,我自己可以的。”
“現在畫舫外,定有慕元弘的探子,你這樣出去,不好。”
林晚棠撇了撇嘴,走過去扶起慕元楨。
“那勞煩殿下起身,我穿上外袍再出門。”
“臟。”
……
林晚棠無言以對,隻能叫了雲驍,扶著慕元楨,往觀雲舫的船尾走去。
“雲驍,你帶人去對麵等著。我帶林晚棠,潛水到對岸。”
慕元楨話音剛落,根本沒給林晚棠反抗的機會,就攬著林晚棠的腰跳下水去。
陌寒聽到聲音趕過來時,水中早已沒了人影。
“這?這觀雲舫是有暗道的啊,怎麼還跳水跑了呢?”
雲驍也一頭霧水,尷尬的撇著嘴,心中腹誹。
‘就是啊,他剛才明明跟殿下說過,觀雲舫的暗道直通到城中,殿下知道的啊,怎麼就帶著那侯府嫡女跳了水呢?’
林晚棠會遊水,但不會潛水,胸口憋悶的難受。
慕元楨仿佛沒事人一樣,看不出虛弱,遊動得極快。
還忙裡偷閒,懟著她的唇,給她渡了好幾次的氣。
林晚棠好想問他,這就不嫌臟啦?
“咳咳咳。”
剛一上岸,林晚棠就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你休息一下,雲驍應該很快就到了。
馬車上暖,你的衣服應該也都熨乾了。”
林晚棠緩了緩神,猛烈的喘息著。
“觀雲舫沒有暗道嗎?這以後每次出入都得潛水,我可沒這力氣啊。”
慕元楨側過身,乾咳了兩聲。
“咳咳,是呢,怎麼沒有暗道,我明日就找人來修。”
“多謝殿下,不過明日,我還想求殿下,做另外一件事。”
“何事?”
“到侯府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