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將一切告知,怕她難以相信,再以為她得了失心瘋。
循著聲音,木錦沅見到了鬨事的人。
是老夫人身邊的徐嬤嬤,擼起袖子正在打跪在她腳下的瘦小的丫鬟。
木錦沅定睛一瞧,這是昨日舉報春杏拿了她貼身衣服的丫鬟。
“連個恭桶都刷不乾淨,買你進來是吃乾飯的嗎?既然用手刷不乾淨,那就用你的舌頭舔乾淨!”徐嬤嬤在木錦沅從院子裡出來時,餘光已經瞟見了她。
她就是故意要在木錦沅麵前好好訓斥這個不知輕重的小丫頭。
春杏是她從小培養安插木錦沅身邊丫頭,又是親戚,她不過是出去一天,竟被木錦沅說弄死就弄死了。
她咽不下這口氣,也必須好好給府裡的下們立立威,不然他們被木錦沅一嚇還不知道該聽誰的話了!
“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會好好刷乾淨,一定會讓嬤嬤滿意。”瘦小的丫鬟害怕的直給徐嬤嬤磕頭。
可徐嬤嬤叉腰抬著頭,一腳踩在她的手上,“吃屎都吃不上熱乎的,留著你還有什麼用!”
“徐嬤嬤,好大的火氣,怪不得小丫鬟刷不乾淨恭桶,喝茶的時候放些黃連,又或者是大魚大肉吃多了?”木錦沅捏住手裡的帕子,故意離她遠了一些。
徐嬤嬤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色,“大小姐,你可是嫡女,怎麼學會拐著彎兒罵人了?而且我隻是按照規矩管教下人,略微使了點手段,沒有大小姐厲害,敢動刀殺人……”
徐嬤嬤在府中霸道慣了,稍有不順心,對待下人非打即罵,美其名曰這些賣身的額奴才都是賤骨頭,必須對他們狠著點兒才能管服他們。
可也借機在府上安排了不少她老家的親戚,誰想到木錦沅昨日突然耍大小姐威風,除了春杏,還有幾個沾親帶故的人都送走了。
叫她怎麼能不氣!
“啪”的一聲,木錦沅抬手就是一巴掌。
徐嬤嬤被打的倒退了好幾步,不可置信地指著木錦沅,“你敢打我?”
木錦沅再次抬起了手,嚇得徐嬤嬤趕緊捂住了臉。
“徐嬤嬤既然知道我是木府的嫡女,難道我教訓個下人也要被你置喙?是不是歲數大了,忘了你也不過是個下人,還是把快入土的老骨頭!”
“你!”徐嬤嬤自是不服,她怎麼能和這些卑下人相提並論。
老爺可是喝她的奶長大!
“我什麼?一個奴才竟敢如此頂撞大小姐,要不要我們去祖母麵前分辨一下是誰不懂規矩,看看你該不該打?”木錦沅眸中的陰冷逼人。
徐嬤嬤的倒三角眼轉了轉,自知若是真的鬨到老夫人的麵前,她不占理。
“誤會,這都是誤會。”徐嬤嬤轉眼已經換上了一副諂媚的樣子。笑著解釋,“老奴都是被這不體氣的丫鬟氣到了,有嘴無心,請大小姐見諒。”
木錦沅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把頭貼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丫鬟,“正好我院子裡的下人都被發賣了,沒有人伺候,讓她去我院子裡吧!”
昨日這個丫鬟指出春杏,也算是幫了她忙,見她被徐嬤嬤折磨成這樣估計也是因為她昨日的行徑。
既然不是徐嬤嬤的人,她倒是可以留在身邊考察,看看能不能留用。
有了剛剛的教訓,徐嬤嬤學乖了,沒有和木錦沅作對訕笑著同意了,“大小姐可憐你,你還不趕緊謝謝大小姐。”
木錦沅拉起了要磕頭的小丫鬟,見她瘦的隻剩個骨頭架子,顯得頭大身子小,又哭花了臉,有幾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