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現在是個泥人,不知冷熱,也感受不到這處的滑膩,不過想到自己趴的是閨蜜的胸口,怎得都有些心裡不舒泰,
“我心裡有點兒膈應!”
顧十一一翻白眼,嗤了一聲,
“不知好歹!”
她也不是故意如此,隻她是純陰之體,貼身收了泥人能滋養上頭的陰魂,這廂眼看著天要亮了,她再不廢話,將院子裡的東西儘數收了,又將借老道士的東西全數回複了原位,之後才輕輕拍了拍胸口道,
“希望老道士不會發覺才好!”
老道士成天渾渾噩噩的,除了跟張寡婦私會的日子記得清楚,其餘皆都是稀裡糊塗,應該不會發覺!
顧十一算盤打得好,隻她是沒想到,老道士一覺睡到了午時,翻身坐起隻覺口乾舌燥,就叫道,
“十一,死丫頭快給道爺弄碗水來!”
“來啦!”
不多久,顧十一從外頭端了碗水進來,老道士睜了稀鬆的睡眼,隨意瞥了徒弟一眼,突然就愣住了,半晌手裡的水碗一翻,落到了身上,打濕了半身也渾然不覺,
“你……你……你你你你……”
老道士瞪大了眼,手指頭抖得跟帕金森一般指著徒弟,顧十一心中咯噔一聲,心中暗道,
“老家夥這模樣,是不是瞧出甚麼來了?”
正想著,老道士突然從床上蹦了起來,那敏捷的架勢連山裡的猴兒都比不上,枯瘦的手掌緊緊抓住了顧十一的手臂,
“臭丫頭,你……你是不是趁昨晚我喝醉了,出去偷男人了?我不是同你說了麼,隻要到了三十,你想做甚麼我都不攔你,可萬萬不能在這時節破了元陰之身啊!”
老道士一臉的痛心疾首,一副天塌了一般的表情,顧十一莫名其妙,
“偷男人?我幾時偷男人了,老家夥你彆冤枉我,偷人是你會乾的事兒,可不是我!”
老道士大怒指著她罵道,
“你還敢說沒有,那你身上的元陰之氣為何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個……”
顧十一語塞,她是沒想到老道士居然看出來了,心知昨兒的事多半是瞞不了了,不過嘴上還在硬撐,
“胡說,我好好兒的完壁,黃花大閨女,你可不能壞了我的名聲!”
老道士怒道,
“名聲!名聲個屁,這荒山野嶺的,你拿名聲有甚麼用,給那些山精野怪知曉麼?還不快快老實招來,你昨兒晚上做了甚麼,是野男人摸上了山,還是你跑到鎮上去的,哦……”
老道士恍然,
“你每回見著王家那幫了護院就流口水,你昨兒晚上是不是去做采花大盜,采他們了?”
采花大盜?
還他們?
我看起來很饑渴嗎?
顧十一聞言大怒,
“胡說甚麼!我也就是看看,怎麼真去睡那幫子人?”
“不是他們,難道是王三公子不成?”
那王三公子乃是鎮上出了名的俊俏兒郎,十裡八鄉的女子到鎮上趕集都要借口去王家門前轉一轉的,十一是瞧上他了?
“更是胡說八道!”
顧十一更怒了,
話說,王三公子雖說麵容俊俏,但這身子骨實在單薄了些,顧十一喜歡的是肌肉虯結的大漢,她乃是純陰之體,非得這樣陽剛大盛的男子不可,若是王三公子這樣的,隻怕不出三年便會被她給吸乾了!
這可是老道士的原話,顧十一記著呢,她再怎麼想男人也不會害人性命啊!
老道士見她一臉惱怒不似作偽,又問,
“那你是為何沒了元陰之身?”
顧十一支支吾吾不說話,老道士怒了,自己跌坐在打濕的床上,掐指就那麼一算,不出幾吸一張老臉由黑轉白,又由白轉紅,再由紅再轉做了黑,臉色幾變之下,最後雙眼直直瞪著顧十一,嘴唇翕動半晌也沒有說出話來,那架勢二十五年來,顧十一從未見過他這模樣,著實有些嚇到了,忙過去持他,
“老……師父……師父,你……你沒事吧?”
她這話剛問出口,隻聽得老道士喉頭一聲咕咚,雙眼一翻白,身子就往後仰去,顧十一嚇得不輕,
“師父!師父!”
這廂掐了人中,又灌了一碗涼水,才將老道士給弄醒了,老道士躺在床上喘了半天氣,睜眼轉頭看向了一旁麵容慈祥的祖師神像,直愣愣久久不言,
“師父!師父,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顧十一又是驚慌又是茫然,
“師父,我……我真沒偷男人啊,我……我還是完壁啊,你說的話我都記著呢,沒有胡來!”
見老道士還是直勾勾的盯著殿中的塑像,眼圈兒都急紅了,
“師父,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