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有感受過陽光的周為敘,被陽光喚醒,睜開眼睛,視線有些模糊。
惺惺鬆鬆間,看見自己的父親和弟弟站在床邊。
嚇得立馬鑽進被子裡,想要將自己蓋的嚴嚴實實,但是奈何許久沒動的手腳有些不協調,臉遮住了一半。
有些狼狽的露出了半張臉。
拿著被子的手微微顫抖著,“父……父親,你們怎麼來了?”
聲音低低的,帶著些恐懼。
周為敘顫抖著身子,露出的一隻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房間異常光亮,臉色瞬間一白,“關……關上窗戶,關上門!”
窗戶怎麼打開了?門怎麼也開著?
他們看到他這副模樣,會嘲笑他的,他們會說他是沒用的廢物。
他不要他們看見,他不要看見其他人。
周時章看見突然失控的周為敘,立馬讓管家關上門窗,緊緊扶著他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敘兒,彆怕,這裡沒有彆人,彆怕,房間太悶了,爹怕你悶著自己,才打開透透氣的。”
“笑我,他們笑我是廢物,他們笑我……”周為敘臉色蒼白,如同驚弓之鳥,嘴裡不停的喃喃自語。
“沒有,他們笑不了了,父親讓他們這輩子都笑不了了,再也沒有他們,敘兒不要怕。”
多年前周為敘經脈寸斷,救治了近一個月才清醒,但是手腳受了重傷動不了,在床上躺了幾個月。
什麼都是彆人伺候著,那時候周為謙也昏迷著,周家經曆重創,周時章顧及不暇,一時疏忽,不知道伺候周為敘的丫鬟,背後說他是廢物,嘲諷他這輩子完了。
明裡暗裡嘲諷他隻能一輩子躺在床上讓人伺候。
那段時間他外出求醫,還有主持周家的大局,等事情穩定些,他覺得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就發現大兒子變得喜怒無常,不惜見人了。
得知是那些個丫鬟在亂嚼舌根之後,他直接一根迷幻香送她們永墜黑暗。
但他的敘兒已經成了如此模樣。
在周時章的寬慰中,周為敘才漸漸冷靜下來。
“敘兒,這是謙兒尋來的醫師開的藥,你試一下。”周時章從沈卿晚給的藥瓶中倒出一粒藥丸遞給周為敘。
周為敘聽不得醫師這兩個字,瞬間發了狂,直接打開了周時章拿著藥丸的手,“沒用的,都沒用的,彆管我了,父親你們彆管了我!”
一旁的周為謙看著心裡難受極了,“大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當年要不是你為了救我也不會這樣。”
“不關你的事,謙兒不關你的事,是他們,是追殺我們的那些人……”崩潰之餘,周為敘也不忘安慰自己的弟弟。
“大哥,你試試……”周為謙還想著開導兄長,一道清潤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囉嗦,”沈卿晚不知何時來到房間門口,“讓我來。”
她還要治好這家夥換鬼針藤呢。
周為敘眼神呆滯,身體僵硬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陌生女人。
沈卿晚趁著周為敘愣住,直接上前,捏住他的嘴將藥丸塞了進去,然後拿起管家端著的水灌進去。
沒有給周為敘任何反應的機會,藥丸下肚。
“你……你是誰?”周為敘牙齒打著顫,他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不想讓彆人看到。
殘留的自尊心,讓他下意識逃避。
但沈卿晚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沒有給他逃離的機會,“我是你弟弟請來的醫師。”
“遇上我,”沈卿晚垂下眼,“提前恭喜你能夠涅槃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