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捏著袖口,猶豫著步伐動了又止。
“如今他任你拿捏,怕他做什麼?把壓在心裡的恨發泄出來,不要再憋著。”沈卿晚繼續開口。
杏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躊躇片刻後終於開口,“樓主,如果我不小心弄死了他,會不會影響到我們醉歡樓?”
她不是不想泄恨,隻是她對柳扶風的恨深入骨血,在見到柳扶風的瞬間她會想起曾經的殘忍和害怕,但更多的是想要不顧一切報仇的念頭。
她極力克製著,她怕她會忍不住將柳扶風千刀萬剮。
可現在是在越城,在眾目睽睽下,她不想給醉歡樓惹麻煩。
沈卿晚聞言輕笑一聲,這丫頭,報個仇都擔心會影響她們。
“不會,”沈卿晚肯定的回複,“放心,天塌了,你一哥都能給你頂回去。”
杏兒疑惑的看向江無淮。
沈卿晚側頭看向前方按住柳扶風的江無淮,意有所指,“能不能頂住啊,一哥?”
“能,頂得住,”江無淮將癱坐一團的柳扶風拖到杏兒麵前,隨即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遞給杏兒,“動手吧,你把他切成片練刀工都行。”
莫說一個小小的越城,就算是他們整個薑國,也不足為懼。
杏兒握著手中的匕首,沉默地看著腳下的她曾經怕到骨子裡的男人,遲遲沒有下手。
先前還是清高孤傲的柳扶風,如今癱軟的跪在地上,額頭烏黑一片,好不容易緩過來恢複了些神智。
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恐慌。
顫抖著身體根本不敢直視杏兒。
一旁的沈卿晚明明是側著頭優雅的坐在椅子上,帶著笑意的臉上,卻讓他體會到了如同寒冰一般的發自心底的涼意。
他已經被磕得滿頭鮮血,那個女人的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就連語氣還是那般的溫和。
這個女人是魔鬼。
“小溪,對不起,我錯了,你原諒我,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柳扶風抓著杏兒的腳,試圖求饒。
驚恐的語氣,狼狽的匍匐在地上,像極了當年她被扔在井底的模樣。
是那般的害怕與恐慌。
她後來是怎麼不怕的,是他的爹娘的骨灰被撒下的時候……
“噗嗤!”
匕首利落刺進柳扶風的胸口,鮮血噴湧而出,緊接著是腹部,大腿,腰間……
“江溪已經死了,如今我是沈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