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真在他懷裡僵了一下,輕聲問道:“你笑什麼?”
徐時回答:“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你一直生活在這裡,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遇上雪崩該如何自救。”
秦真真沒有接話,兩人安靜了一瞬後,秦真真率先打破了沉默:“準備好了嗎?”
徐時嗯了一聲。
話落,兩人同時發力,往前貼向大石之後,就開始伸手瘋狂地刨向頭頂的積雪。這一動,周圍的積雪就全部都跟著動了,如潮水一般,朝著他們湧來,緊緊裹纏著,就像是沼澤中的淤泥,好不容易等到了獵物,又怎麼肯輕易鬆口。
徐時和秦真真兩人不顧一切地用力刨著,雙腿也不斷地借著身前的大石,不停地往上蹬著,試圖將自己的身體抽離底下那雙無形的正扯著他們不斷往下墜的大手。
也不知掙紮了多久,就在兩人都快要因缺氧而暈過去的時候,終於,一絲天光乍然出現在眼前。而後,冰冷的空氣湧入鼻腔,瞬間就讓他們昏沉的大腦清醒了起來。
徐時睜開眼,此時的天空依然還是墨藍色,繁星依舊閃亮,點綴其中,如夢如幻。
旁邊,沉重的呼吸聲,起起伏伏。
徐時轉頭看向秦真真,卻正好撞上她同樣望過來的目光。
不知為何,她卻又迅速躲開了。
徐時沒有在意,也沒有發現,秦真真那藏在亂發之間通紅的耳尖。
一個多小時後,直升機的轟鳴聲出現在這片山穀。
又半個小時後,秦真真被接上直升機,離開了這片山穀。
而徐時……
山崗上,秦三看到秦真真平安歸來,差點喜極而泣,隻是看到從直升機上下來的人隻有秦真真一人後,不由得愣了一下。
“姐,東陽哥呢?”秦三下意識地問道。
秦真真麵露疑惑之色:“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雪崩的時候,他去找你了呀!你沒看到他嗎?”秦三瞪大了眼睛,心內湧出些許說不上的感覺。有那麼一兩分的擔憂,也有那麼一兩分的愧疚,更多的還是不敢置信的茫然。
他看著秦真真搖頭,好一會兒才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
“那完了,他肯定被埋在哪裡了,怎麼辦?”秦三抓耳撓腮,下意識抬眼看向秦真真,想要尋求她的意見。
秦真真卻說道:“剛才我們在那片地方轉過一圈了,沒看到人影。他如果還在裡麵的話,活著的可能性不大。”
“那總也得去找找吧?”秦三有些不甘心:“再怎麼說,他也是受我所托去找你的,何況他還救過我們,要是我們找都不找他,我這心裡過意不去!”
秦真真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那片山穀,接著轉回頭朝著秦三說道:“那你安排幾個人進山穀去找找吧。”說罷,她就徑自上了車。
秦三煩躁地撓著頭,片刻後,像是認命了一般,跺了跺腳,招手叫來一個手下,吩咐他去點十個人進山穀去找人。
而實際上,偌大一個山穀,如今都已經被積雪填平,這十個人進去找,無異於大海撈針,白忙活而已。
秦三明白,但他總得做點什麼,哪怕隻是做做樣子!
當天傍晚,秦真真一行人就回到了陶縣。他們剛到陶縣不久,龍刀的嘉禾飯店就被砸了。據說,當時龍刀就坐在三樓的茶室內,聽著秦三的人在樓下動手。
龍刀的人都擠在三樓的走廊裡,沒一個敢下去。
嘉禾飯店不過是個小飯店,也開了多年,早就舊了,砸了損失並不大。隻是,誰都知道這飯店是龍刀的,秦三的人這麼一砸,那就是在打龍刀的臉。而龍刀按下了手下人,任由著秦三的人動手,這意思也很明顯,擺明了就是在跟秦三低頭。
飯店砸完,龍刀也沒露頭。秦三坐在車內等了一會,覺得無趣,陰沉著臉走了。
他們的人走後,龍刀的人開始收拾殘局。
塔西是這個時候被小河帶上樓的。
茶室內,塔西站在距離茶桌還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微微低著頭,不太敢看龍刀,隻敢小聲問道:“刀爺,我哥他沒回來嗎?”
龍刀看都沒看他,一邊抿著茶湯,一邊慢悠悠地說道:“你哥是跟著三爺走的,你該去問他。”
塔西不認識什麼三爺,聞言有些無助,遲疑了一下後,還是壯著膽子問道:“那我該怎麼找三爺?”
“中央城新開的那家娛樂城就是他的場子,你去了之後,就報你哥的名字,他會見你的。”龍刀說道。
塔西聽完,便準備走。
不料,剛轉過身,龍刀忽然叫住了他:“他之前走的時候有交代過你什麼事嗎?”
塔西低著頭,輕聲回答:“他說,他要是三天沒回來,就讓我帶著他留給我的錢離開這裡。”
龍刀看著他,沉默了一下後,道:“你要是想去找三爺的話,讓小河陪你過去。”
塔西默了默,說:“謝謝刀爺,我再等兩天。”
“也行,如果我這邊有消息,就讓小河通知你!”龍刀又說道。
“嗯。那我先走了。”塔西等著龍刀點頭後,才疾步離開。一路走出了飯店後,他才長長地輕輕地籲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