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日,秦三突然要去見許秀蓮,又是為什麼?
這疑惑在徐時心裡轉了一圈後又壓下了。
車子出了山水蘭苑之後,就一路往城外開。到了城外後,又一路往南。
開了足有一個小時左右,前麵的荒野中出現了一個莊園。莊園之大,那圍牆一眼望過去,甚至都看不到儘頭。
莊園的大門是個電動門,裝了監控,他們的車開到門口,拉爾放下車窗,探出頭朝著攝像頭看了一眼後,大門就開了。
顯然,秦三應該不是頭一回來這了。
徐時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一切。
大門進去,是一條長長的碎石路,路兩邊種滿了梧桐樹。上了年頭的梧桐,枝丫張牙舞爪,幾乎遮住了整個天空。
如今三月底的天氣,梧桐樹的枝頭上已經有了綠芽。點點綠意,點綴在這遮天蔽日的灰色梧桐中,原本的灰敗之感,頓時變得生機勃勃。
仿佛枯木逢春,又仿佛荒野裡開出了綠玫瑰。
碎石路很長,估摸有一公裡不止。
車子一路開到儘頭,是一座很大的歐式噴泉。噴泉中央,那栩栩如生的裸女雕像,閉著眼,麵朝著大門口的方向,神情中滿是高高在上的悲憫。
繞過噴泉後,便是台階。車子不能再過去,拉爾把車停了下來。台階上方,早就有人等著了,見到車子停下,立馬下來幫忙開門。
台階上去,是歐式的花園。
剛剛經曆過一整個嚴寒冬季的花園裡,竟然依舊有不少綠色,甚至還有花。一簇簇五顏六色的小花,一團一團地點綴在各個不經意的角落裡,仿佛隨意,又仿佛是精心設計,讓人眼前一亮,忍不住心生歡喜。
徐時走在秦三的身邊,目光掃過,心頭不禁對許秀蓮這個女人又多了幾分好奇。
穿過花園,又是一個噴泉,相比之前那個要小了許多。過了噴泉,又上了三階台階,再穿過一排葡萄架後,才總算到了主屋這邊。
隻是與這一路過來的歐式風格不同,主屋卻是個兩層的平頂樓房,牆上刷著明豔的油漆,充滿了當地的異域風情。
領他們過來的中年男子在屋子門口停了腳步:“三爺,蓮姐在裡麵等你。”說著,他又將目光落到了徐時和拉爾身上,意思很明顯,徐時和拉爾不能進去。
秦三看到後,笑著拉了一下徐時,道:“這是我哥,我跟蓮姐提過。”
那人聽後,又重新掃了眼徐時,接著目光卻頓在徐時腰間:“槍不能帶進去!”
秦三有些意外,微微靠近徐時,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你帶槍了?”
徐時沒有接話,隻是默默從腰間拔出了手槍,卻又錯開那人伸過來的手,轉身遞到了拉爾手裡:“收好了。”
那人看著徐時,示意他抬手,這架勢是要搜身。
徐時沒動。
旁邊的秦三也看了出來,皺了眉頭,沉了臉,剛要說話,屋裡忽然走出來了一個年輕女子,大約二十五六的模樣,穿著一身帶有民族特色的綠色長裙,身姿窈窕,麵容婉約。
女子一出來,就擺手示意那中年男人先退下。而後,才看向秦三,道:“三爺彆往心裡去,手下人做事不懂變通。”說著,便讓開門,示意秦三和徐時進去。
而秦三卻是從這女子走出來時,那目光就跟黏在人身上了一樣,直到她說完,才收斂了一些,帶著徐時往裡麵走去。
進門才發現,這屋子裡遠比外麵看著要大。
進門先是一個小客廳,但這客廳裡麵擺設簡單樸素,顯然不是用來待客的。
女子領著二人進了這小客廳後,就停了下來,從旁邊牆上的櫃子裡取了兩雙布鞋套出來,遞給了秦三和徐時。
“麻煩二位穿下鞋套。”女子說道。
秦三來過幾回,自是清楚這規矩,毫不猶豫就接了過來給鞋子套上了。徐時自然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見二人穿好後,女子又領著二人穿過小客廳,從另一邊的拱門出去,走過一條幾米的走廊後,前麵突然豁然開朗。
下沉的客廳,足有六七十平米不止。隻是如此寬敞的客廳裡,卻沒有多少家具。一整張顏色明亮,花紋繁複的羊毛地毯幾乎鋪滿了整個客廳。地毯上,除了幾個蒲團之外,幾乎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挑高的落地窗前,擺了幾盆精心養護的綠植,徐時認不出品種,但一看就價格不菲。
“二位先隨便坐,我這就去叫蓮姐。”女子說完,朝著二人柔柔一笑,轉身就又往後麵去了。
秦三追著她的背影,直到人都看不見了,還不肯收回目光。
“她是誰?”徐時忽然出聲,驚得秦三慌忙收回了目光,像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青年,被大人抓了包。
“蓮姐收養的孤兒,叫許文心。”秦三定了定神後,才輕聲說道:“今年二十四歲,去年剛大學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