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那沒動,隻是轉頭看向秦真真,笑著問:“真真,我該喝嗎?”這是他頭一回這麼喊她。略低的嗓音,帶著點沙啞,鑽進秦真真的耳朵裡,饒是她向來沉穩,也不由得臉上微微一熱。昨夜那些瘋狂,瞬間湧上心頭,讓人口乾舌燥。
秦真真沒敢轉頭看他,猶豫了一下後,抬眼看向洪叔,道:“洪叔,要不還是算了。徐時他沒喝過這酒,容易醉!你不是還有話想跟他聊嗎?喝醉了,就沒辦法聊了!”
洪叔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深深看了一眼秦真真後,又越過她看了一眼徐時,而後忽地問道:“你這麼護著他,怎麼?是小情人?”
秦真真垂眸,笑了起來:“不就是一杯酒麼!我喝,行了吧!”說罷,伸手拿過酒杯就準備悶下。這時,徐時突然伸手,一把從她手裡把酒杯拿了過來,而後拿在手中,慢悠悠地轉著。
“我和洪叔好像沒見過吧,不知是哪裡得罪了洪叔?”徐時盯向洪叔,淡聲說道。
洪叔眯了眯眼,道:“得罪談不上。”說著,話鋒突地一轉:“你殺的那個蕭睿,聽說,是個臥底?”
徐時看了他一眼後才答道:“不確定。”
“那要是不是,你為什麼殺他?”洪叔緊跟著又問。
這話純屬找事了。
他既然知道了徐時殺蕭睿的事,肯定也已經知道了當時的情形。當時那情況,殺不殺蕭睿,可由不得徐時選。
沒等徐時接話,洪叔忽又說了一句:“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按照你以往的行事作風,你可不是那種能被輕易拿捏的人,所以,你為什麼會殺了蕭睿?”
徐時不由得重新認真地打量了一下洪叔這個人,這人聰明!
他笑了笑,道:“那依洪叔看,我當時如果不殺蕭睿,該怎麼做?”
“蕭睿是秦三的人,你不動手,龍刀即使懷疑蕭睿,也不會直接殺了他。塔西是你的人,也算是秦三的人,你隻要讓秦三出麵,這兩個人遲早都能回來。所以,你為什麼那麼急著殺了蕭睿?”洪叔說著誅心的話,卻笑眯眯地盯著他:“你害怕他們兩扛不住龍刀的折磨,說出什麼?”
徐時低頭笑了起來:“那洪叔覺得,我怕他們說出什麼呢?”
洪叔斂起笑意,頓時猶如一條毒蛇吐出了信子:“你不是徐時!”
徐時心頭微微一跳,麵上卻依舊無絲毫變化:“看洪叔說得這麼篤定,看來洪叔是知道我是誰了!那我是誰?”
洪叔沒了聲音。
這時,徐時又抿了一口酒,烈火般的酒液劃過喉嚨後,他才抬眸看向洪叔,道:“洪叔說的也不算錯!我確實不是徐時,徐時早就死了!”
洪叔臉色微微變了一下。
“不如這樣,洪叔覺得我是誰,那我就是誰,如何?”徐時又微微笑著說道,目光卻緊緊盯著洪叔,毫無怯意。
洪叔臉色難看了幾分。
這時,秦真真突然伸手拉了一下徐時的胳膊,開口說道:“你彆這麼和洪叔說話,洪叔到底是長輩,他也隻是擔心我和秦三而已。”
這算是給了洪叔一個台階,洪叔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再看徐時。
徐時轉頭朝秦真真笑了笑,接著卻問了一句:“那真真想我是誰呢?”低沉微啞的聲音,充滿了曖昧,可這話,卻又藏滿了玄機。
秦真真眼神變了又變,最終什麼都沒說。
徐時收回目光,一抬手,把少了兩口的那杯酒一口悶了下去。接著,兀地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秦真真,道:“酒也喝了,話也說了,要是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說罷,轉身就要走。
秦真真眼底明顯閃過一抹慌色,伸手就想要拉他。
洪叔卻在旁邊同樣伸手按住了她。
一直在旁邊打電話沒敢湊過來的秦三,就那麼恰好地打完了電話,轉頭看到徐時要走,立馬湊了過來,問道:“怎麼了?怎麼這麼快就要走?”
“喝多了,再不走要出洋相了!”徐時朝秦三說完,抬手撥開他,就往外走。秦三看看洪叔,又看看秦真真,而後轉身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