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真站在原地,看著車子開走後,才收回目光,轉身繼續往屋裡走。
袁叔跟在她身旁,掃了一眼她的臉色後,才試探著開口:“三爺怎麼沒一起來?”
“他如今心野了。”秦真真淡淡說道。
袁叔怔了一下。
沒等他回神,秦真真又開口吩咐道:“你待會幫我聯係一下洪叔,就說我要跟他借個人,走一趟白狼溝。”
聽到白狼溝三個字,袁叔神色一變,眉頭立即皺了起來:“要不我跟你去?”
秦真真搖搖頭:“不用,你幫我看著月牙莊就行,另外娛樂城那邊你也盯著點,隻要不鬨大,你就不用插手。”
袁叔看著她,欲言又止。
秦真真知道他想問什麼,不過,她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在這個大泥潭裡掙紮著活到現在,並不需要任何人來教她該如何做事。
如何取舍,是非對錯,她心中自有答案。
而徐時離開月牙莊後,沒走多遠,就把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此時,淩晨兩點不到。
車子熄了火後,窗外一片漆黑。他開了車窗,夜風中已無白天的燥意,帶著一絲清涼,吹在身上,洗去了不少倦意。
他點了根煙,調整了一下座椅,往後靠了進去。
車外,粗壯的胡楊,樹冠茂盛,遮天蔽日。在濃重夜色中,就像是一塊厚重的黑色幕布,牢牢遮在了人的眼前。
他眯起眼,看著煙氣在眼前繚繞而起又迅速被風吹散。腦海裡,這兩天發生的。一幕幕閃過。
秦三那張紙條,出現得太突兀。
白狼溝這個地址,更是蹊蹺。
這就像是一個專門挖了等他條的陷阱。
最關鍵是,他不能不跳。
或許,對方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所以就連誘餌都給得這麼漫不經心,漏洞百出。
徐時又想起小河。
這個小夥子,跟塔西差不多歲數,甚至可能比塔西還年輕一些。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這小子剃著個寸頭,渾身都透著機靈。
他也確實機靈。做事從不多做,說話也從不多說。
年紀輕輕能有這份識趣,不多見。便是塔西,也不及他。
這樣的人,會被龍刀重用,並不意外,尤其是在龍刀損失了夏哈普和貝叔這兩個重要幫手之後,他無比地需要新鮮血液頂上來。
可,龍刀是個謹慎的人。他即使看重小河,也不會一下子就讓他從一個跑腿的變成左膀右臂,接手他手中那些重要的生意,所以,讓他接手嘉禾飯店,恰到好處。
嘉禾飯店重新裝修後,就不再是龍刀常去的駐點了。但,龍刀大概是吃慣了飯店廚師的飯,所以隻要他在陶縣,就會經常讓人從飯店打包了飯菜給他送過去。
這個消息,徐時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徐時仔細想了想,似乎是某一次秦三跟他閒聊的時候提起來的。
想到這裡,之前一直困擾他的那個問題,忽然就通了。
他為何會讓普達去盯著小河,是因為他覺得通過小河,或許可以輕鬆掌握龍刀的蹤跡。
黑暗中,徐時忽然笑了起來。
難不成,他還真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