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門虛掩著,昏暗的房間裡,隻有秦真真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未見動靜後,推門悄悄走了進去。
床上,秦真真整個人朝著門口方向蜷縮著,眉頭皺著,雙手緊緊拽著涼被的一角。巴掌大的臉,被烏發遮了一半,露出來的部分,臉色蒼白得有些不太正常。
徐時不由皺了眉頭,剛想伸手去探探她的體溫,秦真真卻突然睜開了眼。隻是,空洞的眼神定定瞧著某處,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
“真真?”徐時試探著輕喊了一聲。
秦真真眼珠一動,終於眼神裡有了些活氣。
徐時暗暗鬆了口氣後,問:“做噩夢了嗎?”
秦真真眨了眨眼,循聲看向徐時,目光在他臉上定了兩秒後,才開口,問:“已經十點了?”
徐時點頭。
秦真真聞言從床上坐了起來,緩了緩後,下了床,往洗手間走去。
徐時猶豫了一下後,跟了過去。
“怎麼了?”秦真真見他跟過來,在衛生間門口停了下來,問。
徐時在她臉上掃了一圈,相比先前蒼白的臉色,此時已經好了一些,但看著還是有幾分虛弱的樣子。他遲疑了一下,問:“腰上的傷口怎麼樣了?”
秦真真笑了笑,道:“已經結痂了,不用擔心。”
徐時聞言便也不再多問。
秦真真關上了門,徐時神色卻凝重了起來。
最近的秦真真,真的有點不對勁。
十點四十,兩人出門。
秦真真開的車,徐時坐在副駕上。
車子並沒有進城,而是繞過了陶縣,往另一邊開去。大約一個小時左右,車子在一家離主路不遠的飯館小院門口停了下來。
飯館沒有名字,隻在院子門口豎了個牌子,上麵寫著烤全羊三個字。
秦真真把車子停在了路邊,然後轉頭看著院子大門,拿出手機撥通了洪叔的電話。
“我到了。”她說。
電話那頭的洪叔不知說了什麼,秦真真放下手機後,並未急著下車,而是拿出煙,開始抽煙。
徐時在旁,一直沒說話。
兩人大約等了十來分鐘,有車從他們來時的路駛了過來,是輛白色的豐田越野。
車子在他們後麵距離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接著,一個眼熟的人從駕駛位上下來,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秦三下來了。
幾天沒見,秦三看著明顯憔悴了許多,眼下青黑,下巴上冒著胡茬,身上的衣服也沒了往日的光鮮。
他經過秦真真的車邊時,停了一下腳,隔著玻璃與秦真真對視了一眼後,扭頭進了飯店小院。
這一幕,讓徐時有些意外。
他看了看秦三,又看了看秦真真,心中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雖說,上次白狼溝的事情後,這兩姐弟鬨了些矛盾,但不管秦三心裡到底怎麼想的,至少表麵上還是十分恭敬的,起碼不該是眼前這樣的。
難道又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徐時猶豫了一下,問秦真真:“他怎麼了?”
秦真真抿了一下嘴,道:“可能日子不太好過吧!”
徐時皺了皺眉,沒再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