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去辦。”徐時沒接他的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扔下手機,他靠進沙發裡,閉上了眼睛。
自從烏市回來,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他幾乎沒怎麼好好休息過。長時間的緊繃,即使此刻並無危險,也讓他無法放鬆下來。
此刻閉上眼,便是許許多多的陳年舊事,一幕幕閃過眼前。
這些事情,已經無法再讓他的情緒生出波動,可也正是這樣的麻木,才是最可悲的。
不過兩年時間,徐時已徹徹底底成了徐時,再也不可能是餘光了。
他靠了不到十分鐘,就睜開了眼,起身去廚房給自己燒水泡了杯茶後,就站在廚房裡,一邊喝著茶,一邊開始盤算目前的局勢。
銀縣爆炸一事,總得要有個結果。
塔幫多年經營,即使上麵打算在這件事上追究到底,也不可能能在短時間就把塔幫連根拔起。甚至,還有可能會因此事打草驚蛇,壞了上麵這些年對塔幫的一些布置。
況且,塔幫這些年早已把手腳伸到了國外,西北邊境出去,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國家如今都有塔幫的勢力。
這次即使上麵真能把塔幫在國內的勢力鏟除掉,但隻要風聲一過,塔幫換批人,照樣能在這片土地上東山再起。
上麵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所以,很大可能這一次最後的結果還是雷聲大雨點小,隻要塔幫給出誠意,上麵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於誠意……
塔幫如今最好的誠意,就是主動奉上凶手。
隻有讓凶手認罪伏誅,zf這邊才能息事寧人,平息民眾憤怒。
但,凶手是不是真的凶手,塔幫不在乎,zf這邊……也隻會睜隻眼閉隻眼。
也就是說,塔幫這邊隻要找幾隻替罪羊送出去,就可以暫時躲過一劫。
那麼,誰會是替罪羊呢?
秦真真雖然沒詳細跟他說過,但徐時也已看出了個大概。如果他沒猜錯,洪叔應該是把腦子動到了他們頭上。
隻是他不知道洪叔的主要目標到底是他呢?還是秦真真?
但無論如何,肯定不會是秦三。
秦三這個人,不管他是不是扮豬吃老虎,至少目前為止,他在洪叔眼裡還隻是頭豬。對於洪叔來說,一頭豬活著做他的對手,要遠遠好過一匹狼做他的對手。
更何況,這頭豬還能拿來牽製這匹狼。
這麼一想的話,那今天秦三的人對他們倆下手這事,就更耐人尋味了。
徐時抿了口茶,繼續咂摸秦真真和秦三之間的這點事。
如果說今天這場戲是為了做給洪叔看的,那麼有沒有可能這場戲早就開始了,比如白狼溝的事。
那麼,最初的開始又是什麼時候呢?
是秦三被他帶走的時候?
如果是的話,那麼在這場戲裡,他是不是也屬於他們圈定的觀眾之一?
徐時想到此處,心情難免就沉重了一些。
一股淡淡的酸酸澀澀的情緒從心底某個角落裡彌漫開來,有些難受。
他低頭灌了一大口茶,企圖將這股情緒給衝淡,卻有些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