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和揚子還在睡。
徐時走過去,敲了敲車窗,將兩人給吵了起來。
揚子睜開眼,看到車外的徐時後,迷茫的眼神瞬間清醒。低頭搓了把臉後,就趕緊下了車。
而後座躺著的梁九,則慢騰騰地坐了起來,靠在那緩了好一會神後,才懶洋洋地下了車,含含糊糊地說了聲徐爺早後,又大喇喇地伸了個懶腰。
“去洗把臉清醒一下,我們啟程回陶縣。”徐時掃了他一眼後,淡淡說道。
梁九皺了下眉頭:“不吃早飯?”
“回去吃,我請客!”徐時說道。
梁九臉上那一絲煩躁,瞬間消散,挑著眉說了聲行後,就走開去洗臉了。揚子連忙跟了過去。
等兩人洗完臉回來,徐時已經坐在了車上。
老和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可他沒有現身。
這倒也不奇怪,昨天徐時給他手心裡留的那個疤,這老家夥估計要點時間才能接受。
徐時也不急,該確認的事情已經確認了,昨天折騰的這一夜,也不算白折騰。至於老和這老家夥,他要是識趣一點,那自然是好。但他要是不肯識趣,徐時也無所謂。正如他昨夜跟老和所說,讓人生不如死的手段多得很,他以前對這些手段看不上眼,不過如今不一樣,倒是也不妨用一用。
回到陶縣,已經差不多八點了。
徐時三人在山水蘭苑的小區門口停了車,隨便吃了一頓早餐後,就各自散了。
回到家中,塔西倒是已經起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可他視線雖在電視上,心思卻似乎不在上麵。
徐時快走到客廳,他才猛然醒神,看到徐時後,愣了一下,忙站了起來,臉上擠出一些略帶了討好意味的笑容:“哥,你回來了啊,早飯吃了嗎?”
“吃了!”徐時淡淡應了一聲,腳下甚至沒停一下,徑直往臥室走。
塔西張開的嘴巴,無聲地動了一下後,又閉了回去。
直到關門聲傳來,他默默站在那很久,最後又坐了回去。
電視上,正在播報一則新聞,哈市那邊最近出了樁大案。有一夥犯罪分子,多年來多次對落單年輕女子下手,實施殘忍的強暴行為再殺害。這夥犯罪分子中的一個,在前段時間,因為一樁仙人跳的事情,被帶去了警察局,結果指紋一錄,和多年前的一樁命案裡出現過的一個指紋對上了。最近因為銀縣爆炸案的事情,西北一帶的警察,都鉚足了勁,想要做出點成績來,好讓上麵相信,他們是有在認真工作的。如今這案子一出,不僅哈市公安緊張了起來,就連再往上一級的公安部分也都十分重視,務必要在最短時間,將這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不過,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落網的嫌犯,不經嚇,幾句話就被詐出了不少事。不僅是他們已經查到的那樁命案,還有另外幾樁舊案,其中有一樁最久遠的,發生在阿縣。
那個姑娘,叫塔娜。
而那個落網的嫌犯,塔西認識,叫達西,曾經他們一起長大。小時候,他們兩家的草場挨得近,草原上的孩子,從小就野,像是長在草地裡的一樣,天亮時在這邊,天黑時在那邊。那時候,他們總在一處,挨揍都是一起的。
可什麼時候變了呢?
塔西已經不記得了。
隻知道,再見時,達西總和幾個染著各種顏色頭發的男的在一處,說著一些他聽不太懂的話,看向他的眼神裡,也沒了兒時的笑意和歡喜,隻剩下了滿滿的惡意。
這些惡意,不知從何而來,卻最終都落到了姐姐身上。
他一直都知道姐姐的死,該找誰!可他沒有勇氣,他懦弱得甚至連草原上的羊都比不過。
而如今,罪犯終於快要被繩之以法,可他心中卻沒有暢快的感覺。當年的懦弱,就像是一把刀插在他的心頭,怎麼都拔不出!
你看,如今,連徐哥也看透了他懦弱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