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規矩其實也隻是他的一個借口。
那份資料如果給了徐時,以徐時的精明,多半會從資料中的那些細節,發現線人的身份。
“這樣吧,你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但凡知道,也能說的,肯定告訴你。”明其道。
徐時卻不理會,隻道:“沒那麼多時間問。你回頭直接發我。”說著,他看了眼時間後,就直接站了起來。
“我還有事,先走了。先前說的事,彆忘了。”說完,他也不管明其是啥表情,徑直就往門外走了。
門外,飯館老板正在低頭玩手機,聽得背後有腳步聲過來,忙回頭,見是徐時,便站了起來,靦腆一笑後,道:“走了啊?”
徐時點頭:“嗯,醬牛肉不錯!”說著,他想起一事,便又開口讓老板等等。他則快步走到車邊,從手套箱裡數了兩千塊錢出來,返身回來,塞到了老板手裡:“今天砸壞了不少桌椅,這兩千塊錢裡麵,除了飯錢之外,多的就算賠償。要是還不夠,你就找裡麵那個人,讓他給你賠!”
老板捏著那兩千塊錢,感覺有些無措,想塞回來又似乎有些不太敢,支支吾吾了一會,隻蹦了兩個字出來:“夠了!”
徐時一笑:“夠了就好。”說罷,他扭頭就走了。
其實,剛才在屋子裡跟明其說的那些話,也不是非得見麵說。但他既然得要讓明其來做他手裡的刀,自然也要讓明其對他產生一定的信任度。所以,他才讓明其幫忙安排了這個地方,然後在這裡跟他見了一麵。
他用這些來告訴明其,他對他還是很信任的。
徐時開著車離開不久,飯館老板就回了屋子。
大堂裡,明其嚼著醬牛肉,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是飯館老板,便笑了笑,道:“你這醬牛肉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老板靦腆一笑,道:“我多做了一些,都裝保鮮盒裡了,你待會帶回去,給你師傅分一些。”
明其嗯了一聲後,忽又問:“海哥,多少年了?”
他口中的海哥,也就是飯館老板,聞言一愣。接著,神情便複雜了起來,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後,才歎聲道:“到今年十月十三號,就十年了。”
明其拿起桌上的煙盒,抽了一根煙,朝海哥扔了過去,接著又抽了一根,點上後,又問:“還恨嗎?”
海哥低著頭,看不出神色。
隻能看到他捏著煙的手微微顫了一下。
接著,聽得他咬牙的聲音:“恨!每天都恨!”
明其點點頭,道:“我也恨。”說著,他忽又在嘴角扯開一抹複雜的笑意:“不過,這一切,說不定快有個結局了。”
海哥驀地抬了頭,原本總是有些瑟縮的目光,此時突然變得犀利了起來。
“有進展了?”他追問。
明其抽了口煙,輕輕搖頭:“不是我這邊。”
他顯然不能細說,海哥看了出來後,也識趣地不細問。
無聲沉默了一會後,他開口道:“我去拿牛肉。”
明其點點頭,道:“再拿一打啤酒。”
“好。”海哥又低下了頭,快步往後廚走。
明其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後,輕輕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