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姐看了他一眼後,不再多問。
兩人沉默著在麻將桌邊坐了大約七八分鐘後,徐時起了身。
“要我送你嗎?”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這個總是一身職業裝的女人。
金姐抬頭看他。燈光從他頭頂照下來,打在他的頭發上,每根頭發絲此刻都在發著光。而他的臉,卻在這光芒下,讓人看不清。
不知為何,金姐忽然間覺得有股寒意從四周而來,讓她心中發怵。
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人,而是惡鬼。
這種感覺,她也不知從何而來,卻在此刻,無比強烈,強烈到讓她害怕。
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再坐會。”
“行,那我先走了。”徐時說完,又看了她一眼後,轉身走了。
一直到房間門關上,徐時徹底從視線中消失後,金姐才從剛才那種心悸害怕的感覺中,緩過來。
她皺起眉,有些想不明白。剛才那種感覺,來得毫無來由。
許軍這個人,是神秘,可她做律師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像剛才那樣的害怕情緒,卻還是頭一回出現。
而這時,金姐也突然意識到,今後,她大概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忽然間,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猛地襲上心頭,讓她有些怔然。
……
……
徐時離開棋牌室後,給廖東打了個電話。
但正在通話中。
他將車子停到了路邊,等了十分鐘後,又給廖東打了過去。
這回倒是通了。
但沒人接了。
又過了一會,廖東打了回來。
徐時剛接起來,就聽到廖東那透著凝重的聲音:“徐爺,曲野動手了。他往胡朗的彆墅裡塞了兩個未成年,然後安排人報了警。胡朗人現在還在省城,我剛給他打電話沒打通。”
徐時聽後卻問:“胡朗有這種癖好?”
廖東沉默了一會後,才道:“我不清楚。即使有,他也不會告訴我。”
“跟你爸說,讓他把壓力頂住了,千萬彆縮頭。”徐時忽然道。
這話一出口,手機裡頓時靜了下來。好一會兒後,才聽得廖東歎聲道:“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徐時沒接他的話,又叮囑了一句:“曲野的動作不會到此為止。你和俞青最近都小心些。”
廖東默了默後,悶聲道:“我知道。”
“適當的時候,也可以留個口子給他們。”徐時又說了一句。
廖東一時無語,半晌,忿忿道:“你來給我當保鏢嗎?”
“你還缺保鏢?”徐時輕聲笑道。
廖東沒話了。
“他動得越多,就會死得越快。沉住氣,沒什麼好慌的。”徐時想了想,又說了一句。
片刻,才聽得廖東輕輕嗯了一聲。
徐時掛了電話後,就給普達去了個電話,讓他收拾東西,準備回陶縣。
這裡接下去會有一場‘激戰’,徐時若再留在這,萬一曲野兄弟倆走投無路時狗急跳牆,咬他一口,那就比較麻煩了。
打完這個電話後,徐時又開車去了郵局附近,在一個監控找不到的街邊,攔下了一個剛從網吧出來的年輕人,把手中的大信封和兩百塊錢一道遞了過去。
“幫我這把信封投到前麵郵局門口的郵筒裡,這兩百塊錢就歸你。”
年輕人略有些警惕地看向他,可兩百塊,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兩天工資了,可以上一個星期的網了,實在是個不小的誘惑。
他甚至猶豫了沒超過兩秒就答應了。
徐時看著他接過信封後,就上了車,然後遠遠地瞧著他往郵局走去。快要消失在視線中時,徐時啟動了車子,朝著郵局方向駛去。
等他車子從郵局門口路過時,時間正好,那年輕人正站在郵筒旁邊,把信封往裡塞。徐時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車子勻速穿過了路口,很快便消失在前方轉角處。
鄭與廣是第二天早上七點不到打來的電話。
他在這個時候出現,徐時是有點意外的。
畢竟,上一次他們之間有聯係,已經是差不多兩個月前的事情了。
徐時本以為這老家夥是打算作壁上觀,最後坐收漁利呢!怎麼?現在是沉不住氣了?打算提前下場?
徐時倒是不怕,針對曲野的局基本已經定了,曲野翻不了盤。
可,曲野不能死在安市。
他得死在他手裡。
他得用曲野的命,作為他往上的台階。
徐時讓普達在路邊停了車。等普達下車後,他看著再次震動起來的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鄭爺有何指教?”徐時率先開口。
話落,電話那頭,鄭與廣沉聲說道:“徐時,有人想見你。三天後,石頭城外,風沙鎮。”說完,鄭與廣就直接掛了電話。
徐時卻皺了眉頭。
石頭城,風沙鎮。
這兩個地名,他都沒聽說過。
不過,鄭與廣弄這麼神秘,看來要見他的人,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