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桌邊坐下後,徐時看著巴達姆,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掃了一遍後,問道:“兄弟,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巴達姆衝他笑笑:“沒什麼正經工作,手藝人。”
“手藝人?”徐時順著話問:“什麼手藝?”
巴達姆看了他一眼,笑著回答:“不是什麼正經手藝。”
徐時與他對視了一眼後,不再追問。
過了會後,菜就上來了。巴達姆要了瓶草原王,徐時聽到後,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攔。
草原王很快就送了上來。
酒一上來,服務員就被巴達姆支了出去。
門關上後,巴達姆拿了兩個大杯,將一瓶草原王直接分成了兩大杯,一杯放到了自己那,一杯擱到了徐時跟前。
徐時看著這一大杯的白酒,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架勢,是打算跟他開門見山了?
“喝過這酒嗎?”巴達姆問了一句。
徐時笑笑:“嘗過幾回,酒不錯,就是太烈,不太喝得慣。”
巴達姆嗬地笑了一聲:“正常,這個酒一般都是我們當地人喝。這裡冬天冷,沒這個酒,走不出去。”說著,舉起杯:“來,碰一個!”
徐時看了那杯子一眼,笑了笑後,伸手拿了起來,輕輕一碰後,抬眼一個對視,接著各自舉杯。
徐時隻是淺啜了一口,但巴達姆確實一口半杯下去了。
半杯酒下肚後,巴達姆夾了口菜,壓了壓酒氣後,忽又點了根煙。點完,又轉過頭來問徐時:“介意嗎?”
徐時搖搖頭。
巴達姆見後,抽了一口,隨著煙霧緩緩吐出後,他忽然盯住了徐時。
“徐時,徐爺,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倪大山!”巴達姆突然開口。
徐時看著眼前這當地人長相的男人伸出的手,心中要說沒有意外,是不可能的。
一開始知道倪大山這個名字的時候,徐時就把倪大山會是這邊當地人的可能給排除掉了。所以,他儘管猜測巴達姆應該是王海的人,可他卻始終沒把他和倪大山這個名字聯係到一起過,哪怕之前普達跟他說倪大山在前天夜裡就已經回到安市了,而這個時間跟巴達姆出現在他麵前的時間,其實也是能合得上的。
沒等徐時做出回應,這倪大山又說了一句:“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徐時眯了眯眼。
倪大山在這個時候主動挑明身份,又說要跟他做交易,實在可疑。可徐時一時琢磨不透,但既然這倪大山自己送上門來,徐時自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開了口:“大山兄弟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所以,你一開始在賓館那邊盯我,也不是王海的主意?”
“不是。”倪大山似乎很是坦誠:“他還不知道我已經回哈市了!我沒跟他聯係過。”
徐時拿起酒杯,又淺啜了一口酒後,再問:“那大山兄弟想跟我談什麼交易?”
倪大山看著他放下酒杯後,道:“我知道王金山的死跟你肯定有關係,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我隻有一個條件,放過王海一家。”
徐時有些詫異地看了倪大山一眼,看來這王金山保下這兩人的原因在這。
他沉吟了一下後,道:“那要是我說要用你的命來換呢?”
倪大山則毫不猶豫地答道:“不論徐爺要什麼,隻要我有,都可以,我就一個條件,放王海他們一家四口離開哈市。甚至,我可以讓他把他在境內所有的資產都放棄掉。”
徐時笑了起來。
這世道有時候就是如此搞笑,像王金山這樣十惡不赦的人,卻偏偏還能有這樣的死忠之士,在他死後還能豁出命去幫他守護他的後人。可像倪大山這樣的忠誠之士,卻同時也是雙手沾滿血腥的惡魔!
倪大山看著徐時笑,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猶豫了一下後,他又道:“若是徐爺還有什麼條件,也可以提。隻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答應。”
徐時卻微微斂了笑容,認真地問了他一句:“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去動王海一家?”
倪大山愣了一下。
“王金山已經死了,王海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他隻要不來礙我的事,我還不至於這麼閒,要去動他。”徐時又說道。他神情冷淡,說完,又拿起酒杯啜了一口。
倪大山有些不信,可從徐時臉上也看不出什麼。
這時,徐時又補了一句:“而且,據我所知,王海正在想辦法走許文心那邊的路子,想讓紅刀會庇護他。如果紅刀會的蓮姐答應了,那他們一家四口,就更沒人回去動他們了。”
倪大山聽到這話,神色也不由得變了變。
顯然,如果紅刀會真能給王海一家提供庇護,那對他們來說,無疑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