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兩千餘將士異口同聲,列陣向前。
“殺!”
一邊是追隨厲天潤身側的精銳親衛,一邊是紇石烈精挑細選的虎賁之士,這場爭奪缺口的廝殺從一開始就顯得無比激烈。
戚守誌早已告知所有將士,他們不是要殺光這些從缺口突入的景軍,而是要擋住他們的去路,避免那些守城同袍被對方抄截退路。
換而言之,他們隻是要為同袍們爭取到足夠的撤離時間。
城外景軍陣地前沿,紇石烈密切關注著戰局。
城牆上的守軍正在撤退,這一點他很清楚,但是缺口處的先鋒遭到非常頑強的抵抗。
“大祥隱,王爺有令!”
一名傳令官飛馬來到近前,然後說道:“敵軍在城內並無埋伏,現在可以大軍出擊,從缺口處擊潰齊軍防守!”
“遵令!”
紇石烈拱手一禮,旋即示意部屬發出進軍號令。
鼓聲回蕩之際,城外的景軍步卒大陣開始變動,在紇石烈的指揮下以三千人一隊,連續衝向雍丘北城的缺口。
與此同時,齊軍慌而不亂,依靠戚守誌率領親衛營擋住缺口,清徐軍各部依次撤退。
或許有一些剛強的士卒無法理解,他們覺得現在最好的應對還是死守缺口,同時不能讓出雍丘外城,但是各級將官一絲不苟地執行厲天潤的軍令。
不到半個時辰之內,齊軍已經撤下城牆,景軍緊追不舍。
殘陽似血,籠罩於大地之上。
硝煙處處,不斷有人倒下。
“撤!”
在收到仇繼勳讓人發出的訊號後,戚守誌帶著戰力卓絕的親衛營且戰且退,一直來到內城附近。
越來越多的景軍從城牆上和缺口處進入北城,然而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不是一馬平川,而是另外一道城牆。
景軍對此並不意外,因為雍丘本來是北燕的城池,他們對這座大城內部的情況並不陌生,當然知道攻破外城隻是一個開始,裡麵還有一道內城。
但是和高聳堅固的外城相比,高度不到兩丈的內城顯得格外渺小,景軍完全有信心直接踏破。
天色逐漸昏暗,景軍已經占據內外城之間的狹窄區域,紇石烈在親兵的簇擁中直接穿過已經打開的雍丘北門、甕城和內城門,來到這片狹窄區域內,看著前方明顯矮了一大截的內城和上麵的守軍,毫不猶豫地說道:“進攻!”
這一次景軍不需要大型雲梯,隻靠著兩個人能輕易抬起的長梯搭在城牆上,便可攀附而上!
守軍此刻的處境更加艱難,因為他們能夠動用的器械很有限,無法對景軍造成太大的殺傷。
一想到今天便能擊潰齊軍的防守,說不定還能直接生擒厲天潤,紇石烈的心情無法克製地激動起來,不斷催促麾下勇士發起最後的強攻。
便在這時,一直緊盯著雍丘內城牆的紇石烈視線中忽然出現一些黑點。
緊接著,黑點越來越多,猶如景軍之前使用的投石車一樣,從內城牆後麵拋出,從上方落入景軍陣中。
“小心!”
景軍相互提醒,刀盾兵連忙舉起大盾抵擋。
“砰!”
“砰!”
“砰!”
碎裂之聲不斷響起。
這片狹窄的區域內聚集了至少七八千景軍,很多人根本無處躲避,他們本以為對方在城內藏著無數投石車,以為砸在身上的會是飛石,不由得泛起絕望的情緒。
不過接下來他們就知道不是飛石,落下的隻是一個個陶罐,這顯然無法造成多大的傷害。
陶罐碎裂之後,一些奇怪的物事落在景軍身上和地上,泛起一股濃重難聞的氣味。
絕大多數景軍還沒反應過來,紇石烈卻麵色巨變,淒厲地吼道:“撤退!”
下一刻,無數火箭從對麵飄起,在空中劃出一個幾近完美的弧線,落在內外城之間的這片區域。
景軍就算再笨拙也知道這些火箭和先前陶罐的作用,他們臉上泛起驚恐的情緒,麵對近在咫尺仿佛唾手可得的雍丘內城,幾乎所有人都同時轉身發足狂奔。
然而火箭落下之後,火星四處濺射,但凡沾染上一丁點陶罐中的物事,火星便以無法想象的速度蔓延開來。
大火驟然而起,景軍先鋒陷入一片火海。
宛如人間煉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