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第 174 章_大唐辟珠記_免费小说阅读网 

174 第 174 章(2 / 2)

再掃一眼蓮台上不詳的三彩陶俑,他衝姚絳真厲聲喝問道:“申德賢住在哪兒?!”

姚絳真一時麵露遲疑,韋訓見狀,伸手抓住她的衣襟,縱身飛上房梁。曹泓與斷塵想要營救,可他們的輕功與青衫客相差更遠,哪裡追得上。韋訓抓著姚絳真攀行至大殿高高翹起的飛簷上,將她懸空拎在手裡,隻要一鬆手,她便會從這十多丈高的地方墜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姚絳真嚇得花容失色,臉色慘白,在死亡威脅麵前,她不願再為那惡毒的男人保密,顫聲說:“他住在陶化坊東北!”

韋訓得到想要的答案,隨手將她扔在大殿屋頂上,身形一閃,瞬間衝進無邊黑暗之中。曹泓與斷塵師太此時才趕到屋頂上,見到驚魂未定的姚絳真被留在此處,人還活著,二人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回想青衫客入魔般的神情,斷塵師太眉頭緊鎖,憂心忡忡地對曹泓道:“我今日聽到一點風聲,不知真假。”

曹泓身為洛清幫幫主,手下鏢師遍布洛水兩岸,消息自然比古寺之中靈通得多。他神色凝重點了點頭:“殘陽七絕聚集在城中,四處襲擊,這兩天已殺了不少□□人物,各幫派正緊急從外地調集好手。”

腥風血雨一觸即發,斷塵師太心緒愈發沉重,望向大殿之中的觀音像,而菩薩默然無語。

申德賢的宅邸富麗堂皇,朱漆大門上獸首銜環,園中奇花異木爭奇鬥豔,假山水塘相互映襯,處處透著奢華之氣。然而護院家仆都倒在地上昏睡不醒,整個院子死氣沉沉。

拓跋三娘邁著輕盈的步伐從主屋裡走了出來,在院中的活水裡洗了洗手上的血跡,鮮血在水中緩緩散開,如同綻放的鮮花。邱任跟在她身後出來,將一個小小的錢袋拋向等在外麵的大師兄。

邱任用袖子擦了擦頭臉上的汗,抱怨道:“三師姐把人拆了,我再救回來,循環往複,人碎得快拚不上了,隻拿到這麼點東西。”

韋訓捏著錢袋,向掌中嘩啦啦倒出十幾枚開元通寶。乍一看,這些銅錢普普通通,成色重量與市麵上流通的錢幣沒有兩樣。然而仔細觀察,卻有微妙的不同。有的錢兩麵都是字,有的錢兩麵都是月牙,這種情況實屬罕見。

“合背錢?”

市麵銅錢用錢範澆鑄而成,分為正反兩麵,正麵有歐陽詢書寫的“開元通寶”四字錢文,而背麵無字,有星或月的紋飾。但極少數情況下,鑄錢工人合範有誤,就會鑄出兩麵相同的錯版銅錢,這種東西就叫做“合背錢”。

韋訓握著這把錯版銅錢,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申德賢的詭計。

參選者打卦時,卦象是吉是凶完全取決於錢幣正反。隻要申德賢暗中操作,在選拔中用的合背錢替換正常的銅錢,那麼他就可以隨心所欲控製誰擲出什麼卦象。而在當眾打卦的緊張氛圍下,那些少年本就激動不安,很難察覺其中貓膩。

大庭廣眾之下問佛,看似公平公正,全憑天意。其實中選與否,全都內定好了。

拓跋三娘表情平淡,緩聲道:“姚家班那個班主為了不讓自家台柱再次當選,年年給姓申的送錢,賄賂他在台柱打卦時作弊。姓申的胃口越來越大,今年還脅迫她陪睡。”

邱任語氣中滿是不屑:“胃口大,骨頭卻軟。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吐了,他利用各種途徑撈油水,對觀音奴們‘升仙’後去了哪裡卻一無所知,也根本不關心。有的人家渴望獲得‘升仙家’的榮耀,有的人家舍不得兒女分離。從這人看來,不管誰當選,全是他斂財的工具,年年都有新人。”

拓跋三娘又道:“奇怪的是,他說今年除了姚家班以外,沒有其他人賄選,因此他隻在米法蘭的錢上做了手腳,其他人用的都是普通銅錢,本屆觀音奴本應從另外八個人之中出現。然而九次打卦不出結果,也是前所未見。”

韋訓再一次強迫自己回憶當時在長秋寺問佛的種種細節。他清楚記得,其他參選者打卦的銅錢都是從申德賢手裡拿到的。但寶珠所用之錢,是她自己攜帶、親自訂製的金質通寶。申德賢不可能預料到她突然出現,更無法乾預她登上蓮台時擲出的卦象。

“黃金聖卦,應天受命。”

韋訓從自己腰包內掏出一枚她給予的金幣,放在手心輕輕摩挲。這件事由偶遇申德賢而起,然而最終讓寶珠決定扮演觀音的理由,是她想為他治病。如此一想,更覺錐心刺骨,幾欲癲狂。

線索再次中斷了。他抬頭望向無星無月的晦暗天空,暗自思忖:如果這真的是天命,那冥冥之中的無形意誌,為何會如此安排?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許久之後,邱任打破沉默,開口問道:“屋裡那人怎麼辦?還吊著最後一口氣在,隻有舌頭是整的了。”

韋訓神色冷漠,向拓跋三娘問道:“我以前打壞過你的琵琶幾次?”

拓跋三娘翻個白眼,冷笑一聲:“起碼三次了。”

韋訓麵無表情地道:“今日賠給你四根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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