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身都察院的官服,麵容嚴肅冷峻,盯著她的視線裡帶著幾分警惕。
她好奇道:“這位是?”
林宴安這才回過神,連忙笑著介紹道:“這是張督運,負責監督林家運送的這批物資的。”
他這批隻是小頭,大頭還在後麵,跟著工部和都察院的一起走。
江意綿笑著朝對方拱手,“張督運好,我是寶香坊的掌櫃江意綿。”
張督運隻是“嗯”了聲,拉過林宴安在一旁小聲道:“我們運送的這批物資雖然不多,但怎麼說也是大事,你怎麼還泄露了行蹤。
萬一中途出事,物資被劫,這事怎麼交代?”
他隻是都察院一個小小的司務,平日就負責整理整理都察院的文籍,悠閒的很,偏偏這次卻被指派和林家一起先運送一批物資去清南看看情況。
第一次做這樣的事,自然忐忑,誰料,林宴安這家夥還不按常理出牌,非要在江城停留。
本以為就是歇歇腳,怎料,居然還泄露了行蹤。
萬一路上遇到劫匪,彆說是物資,他們一行人小命都難保。
早知如此,他當初就應該抵死反對,絕不和林家人同行。
他上有老下有小,家中還有妻子等他回去,可不能在這次運送物資途中沒了性命。
林宴安卻隻是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笑著道:“老張你就放心好了,有他們在,我們才安全。
他們這次也是運送物資去清南的,特意去清南救災的人,哪能是壞人,你安心吧。”
這幾日的相處下來,他也摸清了這人,就是個沒什麼抱負,混吃等死的人。
嘴裡說過最多的話就是他這條小命不能丟,出一點意外都會跳腳。
這會看見江意綿,指不定腦子裡已經死了千八百回了。
張督運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奇怪道:“那姑娘不是寶香坊的掌櫃嗎?她若是也想幫清南百姓,為何不直接把銀子捐給林家,反而要冒險去清南。
洪災過後可會有疫病,她這不是找死嗎?
你小心點,彆我們被賣了還給人數錢,等一到清南,咱就趕緊離開,聽見沒?
我這條小命可不能丟,你休要坑害我。”
林宴安敷衍地應了幾聲,“行了,你就彆擔心了,還有我呢,你就是死,本少爺也陪你一起,這路上又不孤單,這麼多伴,放心好了。”
張督運冷哼一聲,小聲嘀咕道:“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
也不知道這次皇商是怎麼定下來的,選了個這麼不著調的人。
他隻覺得未來幾天的日子一片黑暗。
想著,他又多看了江意綿一行人幾眼,隻覺得和林宴安一樣不靠譜。
就他們這樣臨時湊起來的草台班子,能不能順利到達清南都不好說。
林宴安倒是彆無所覺,因著和江意綿有些日子沒見了,足足聊了快兩個時辰,才被王三的冷眼給趕走。
柳兒見那個話嘮終於離開,長長地鬆了口氣,“這人話也太多了。”
以前隻覺得對方像是個炸藥桶,一點就著,如今瞧著,這還是個會噴廢料的桶。
一噴起來就沒完沒了。
江意綿看得好笑,隻隨意道:“一路上不用無聊了。”
因著清南事情緊急,一行人隻是在江城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趕路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