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章映這一番話,她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章映不是什麼好人,顯而易見的,可她卻也有些可憐,在這宮牆內生活這麼久,爭鬥這麼久,怕是早已經瘋了。
臨到死來,無端生出幾分孤獨。
親兒子不認她,愛的人拋棄她,死前最後見的人是她最討厭的女人的兒子。
還有陳漱玉和李輕夢,這三個女人雖然性格不同,但也都有相同之處,因為陸成淵的花言巧語搭上了自己一輩子。
想著,江意綿隻看向身邊的人,遲疑道:“要不要去地牢?”
陸辭簡隻搖了搖頭,淡淡道:“不了,不想看見那些人。”
侯府裡的人他一個也不想見。
那裡的記憶對他而言沒太多快樂的。
就連今日來慈寧宮也是個意外,如今事情既然已經了結,他也該朝前看了。
算算時間,他確實該回去看看了,不管是娘親,還是宋秉承。
太後駕崩了的消息在京城傳開時,還有一件令人匪夷所思,卻又充滿香豔的傳聞在京城悄然傳開。
那就是安定侯府二少爺陸林的妻子,和侯府的侍衛一起跑了,聽說還卷走了侯府不少銀子。
如今四處都張貼著告示,通緝著這位侯府少夫人。
因著這事被不少說書先生在茶館酒樓一頓說,短短幾日各種不同版本的故事就在京城流傳開來。
不變的都是,陸林這個侯府少爺被帶了綠帽,自家夫人早早就和府中侍衛有了關係,這才在侯府一敗落,就早早卷銀子逃離了京城。
江意綿聽說的時候正在寶香坊安排事情。
因著護送阿古讚回吐穀渾的事已經確定,她要和陸辭簡以及南衛兵一同送阿古讚回去。
一來一回至少需要五六個月,就想著對寶香坊好好安排一番。
江意綿一邊和芸娘說著事情,一邊聽著阿舒那繪聲繪色的描述,隻無奈笑了笑。
一旁的芸娘卻不滿道:“阿舒,你整日不務正業,四處去酒樓茶館聽書,小心我罰你月銀。”
阿舒隻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小聲道:“我那是去送香丸的時候湊巧聽見的,以後不會了,芸姨彆生氣嘛!”
芸娘隻瞪她一眼沒再說話。
阿舒卻迅速腳底抹油地跑了。
反倒是一旁的柳兒一上午了一直哀怨地盯著江意綿,那眼神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江意綿被那眼神盯得實在不自在,隻好看向她詢問道:“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林宴安又給你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酒?”
若非如此,她實在想不出誰惹了她。
柳兒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跟他有什麼關係,這家夥都還沒回京。
明明是姑娘你,太過分了,王嬸子和江叔他們要帶著小暖兒和小野回青石村,連趙小年和宋二都帶上了,就是不帶我。
本想著和姑娘在京城也挺好,可如今姑娘也要和陸大人一起離開,也不帶我,你們太過分了,姑娘,你就帶上我吧。
那個吐穀渾二王子瞧著就不是什麼好人,還點名非要你護送,我看他就是圖謀不軌。
姑娘帶上我你身邊也多一人照顧,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