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通判臉色蒼白,跑得滿頭大汗,看見城外的西涼人已經退兵,又是高興,又是擔心,“西涼人退兵了,太好了,太好了,就是不知道這些人下一次攻城會不會更猛烈。”
一想到剛才在城內聽見的震天的呼喊和各種廝殺聲,他就覺得雙腿在打顫。
好在現在退了兵,城內那些百姓應該也能稍稍安心了。
謝易見他臉色蒼白隻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陳通判這才道:“王爺,你快去看看吧,趙佐領昨日帶去小漁村的人不少都受了重傷,剛從船上被抬下來。
那些水匪實在太過猖狂。”
謝易一聽這話,連忙朝著江意綿兩人點了點頭,才跟著陳通判離開。
城樓上一時間隻有江意綿兩人。
這會其他士兵不是忙著照顧傷員,就是忙著安撫百姓,隻有角樓上還站著幾個士兵查看著城外的情況。
陸辭簡盯著江意綿好半晌,才緩緩拉過她的手輕輕按揉著,眉宇間帶著些心疼,“是不是很累?”
少女原本白皙的手,這會因為長時間拉弓射箭正痙攣著,手心也被生生勒出幾道痕跡,險些見血。
他隻看得皺了皺眉,伸手輕輕撫過那些傷痕。
江意綿卻隻是笑著看向麵前的人,打趣道:“我沒事,倒是你,像從煤礦裡爬出來的。”
她這話對於這會的陸辭簡來說,實在太過貼切。
青年身上那藍色錦衣亂糟糟的,被箭矢劃破好幾道口子,再混上被火油燃燒沾染的黑色痕跡,倒確實像剛從煤礦裡爬出來的。
隻是那張俊逸的臉在此刻也不減分毫,甚至因為那淩亂的發絲和身上的狼狽,倒顯得有幾分令人心疼的破碎。
陸辭簡一怔,無奈笑了笑,低頭瞧了瞧衣服上留下的汙跡,手上卻沒停,一邊給麵前的人捏著手和小臂,一邊道:“挖煤的有長成我這樣的嗎?”
青年說得一本正經,明明是自誇的話,卻因為他此時帶著的幾分破碎,倒讓江意綿從中似乎聽出幾分委屈。
像是求歡不成反被嘲諷,隻能自我懷疑的委屈小狗。
江意綿隻有些沒忍住笑出聲來,認真道:“你這樣的確實少見,還不給我好好捏捏,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把你買回去了。”
少女滿眼都是笑意,眉眼彎彎,越發顯得眉目娟秀起來,隻看得陸辭簡唇角彎了彎。
他笑著應了聲,“是,大小姐,我定好好伺候你。”
兩人鬨了會,才一同走下城樓。
這會天剛蒙蒙亮,街道上本該是空蕩的,卻因為昨晚的那場大戰,讓全城百姓都提心吊膽起來。
這會大戰結束,卻依舊沒人敢回去休息,反倒有不少百姓都自發去照顧那些受傷的士兵了。
還有一些百姓則是聚在一起說著昨晚的大戰,那些人的話裡有慶幸,有喜悅,也有擔心。
話題不知怎麼的就突然轉到了小漁村上。
“你們今早瞧見那些從船上抬下來的士兵沒,傷得可重了,好多人都是血淋淋的,那些水匪真是狠辣無情。
不知道昨晚上小漁村到底傷了多少人。”
“對啊,那些水匪向來凶悍,此次怕是動了真格,趙佐領帶了那麼多人去,聽說一大半都受了傷。
昨夜估計那些小漁村也不太平。
若是趙佐領他們沒去,估計又有不少村子要被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