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這樣的血供之中,亦不止是要這些牲畜在,還要八種顏色的羽毛,還有一些極其稀少的骨頭,羽毛要插在“垛”上,骨頭要放在“垛”的基石裡麵,有的神靈供奉還需要特殊顏色的牲畜。
那才是難尋的。
將一些骨頭丟入了“煙供”的大火塘之中,濃濃的煙開始飄了起來,這邊的煙供開始了,在另外一邊,血供亦開始了,穿著厚重衣服的,類似於盔甲的,帶著麵具的“舞者”,“巫者”。
他們也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他們手中持著人骨做成的法器,發出了熱烈的響聲,每一尊衣服,都應是傳承了數代之物,鼓的聲音,人骨做的哨子的聲音,諸般聲音都落在了這寂靜的湖邊。
那些盔甲上麵帶著曆史的痕跡。
在他們的麵前,已有人設立了“垛”,在這些“舞者”後麵,也有人張弓搭箭,有人拿出來了魔偶,在上麵書寫上了名字,將其放在了“垛”的旁邊,隨後張弓搭箭的人射那“垛”,意為驅逐。
陸峰則是看著這些黑紗,察覺到了這黑紗之中蘊含交織出來的某一物。
他仰頭往上看去,止看到交織的黑紗。
是哪一位神的氣息麼?
就如此熱氣朝天現場,陸峰看到了他要找的犛牛,那一隻犛牛似乎也被這氣息嚇到了,無從可去,於是就停在了後麵的馬車之中,那是剛來的馬車,在那馬車上,有與眾不同之物,陸峰看了一眼,就在這拉車的馬兒屁股上烙印上,看到了和“卓格頓珠”上師家族一般的印記。
不是說二者印記一樣,是說二者都有些相似之處,“應是一位大貴族麼?不知道是宗本貴族,亦或者是土司貴族?”
陸峰想到,他盯著那處看——主要是看著自己黑犛牛,因他目光看過去,亦有幾雙眼睛朝著他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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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看到了陸峰,認出來了陸峰的不凡。
畢竟此等天氣,從山上下來一僧,無著僧衣,止以一毯子遮蔽住下身,手中拖著嘎巴拉碗,右手持有一根腿骨,脖子上掛著嘎烏盒,就如此站在山上觀著,身後還跟著七頭犛牛,是人都知道他不對勁。
更重要的是,修煉成了水大之後,陸峰皮膚雪白,無老繭,這就是“脫產”,“受到供奉的”,“不須以勞動養活自己的”上層貴族的特點,於是乎,那邊馬車裡麵有人說了甚麼,有幾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應也是一位差巴,帶著許多奴隸。
那差巴細皮嫩肉,陸峰也朝著下麵走,嘴巴之中繼續念著往生咒,他無能救護的了那些人,因這是一場對於神靈的供養,無人會因為他之舉動停止此等供養。
自然,還有一個原因是他佛法無那樣殊勝,若是他的佛法殊勝,他說停止,這些“巫教”祭祀便可以停止,終究還是小船不夠大,陸峰將這些慈悲心壓在了蓮台之下,神色如常的行走到了山下。
直到二人碰麵,那管家僧恭敬說道:“上師,我家主子有請上師過去。”
說完了之後,有一奴隸跪了下來,請陸峰在他的背上,他背著這位未穿靴子的大僧侶過去,陸峰一把把起來了這奴隸,叫他站在自己身邊說道:“走罷,走罷,我止如此修行,無須人背我,你等跟在我身後即可。”
那管家聞言,以為這位上師是苦修瑜伽士,在密法域,有諸多苦修瑜伽士存在,若是此僧是苦修瑜伽士,那如此模樣亦很正常了,甚至於陸峰這個模樣,在諸多苦修瑜伽士之中,也是“正常的”,是“不罕見的”。
在陸峰朝著馬車走過去的時候,那馬車之中亦傳出來了聲音,是一女三男,那女聲幼稚,應年齡不大,那女好奇問道:“阿爸,怎麼這麼冷的天氣,這人也不須穿衣服啊?要是所有人都能不穿衣服多好,那些差巴就不須穿衣服了,巴噠業巴也不會心疼那些差巴身上的衣服了。
叫這人將這人能不穿衣服的辦法教給我們好不好?”
馬車之中,那稍微年長一些的男人笑了,說道:“人怎麼可能不穿衣服呢?不穿衣服就凍死了,就連那奴隸,都要和牛羊擠在一起,防止自己被凍死。”
“那就叫他們凍死吧,巴噠業巴最近因為這些事情都生了好幾次脾氣了。”
女聲說道。
男子繼續說道:“桑卓,我的小女兒,你應記得,那些奴隸是財產,不可叫他們都凍死了,你的巴噠業巴,也不過是一個奴隸罷了,十個普通奴隸當然是比不上一個巴噠業巴,可是一百個,三百個普通奴隸呢?
巴噠業巴的腦袋是一個有智慧的腦袋,等到他老的連腦袋都不轉的時候啊,桑卓,我們就應砍下來他的腦袋,將他的腦袋製作成為嘎巴拉碗,伱爺爺最喜歡聰明人的嘎巴拉碗了,桑卓。
都是奴隸罷了,無要對他們有任何的感情,你以後不得去算賬的地方了,你也無要去見巴噠了,他最近有些事情,無須你見他。”
說話的時候,陸峰已經到了,無有僧衣,那些人也分不清陸峰是什麼階次第的僧人,有一個僧人從裡麵走了出來,麵對陸峰,陸峰對著他,雙手合十,他亦對陸峰雙手合十。
那僧問陸峰所為何事。
陸峰一指不遠處已經被差巴圍上去的犛牛,那僧恍然大悟,示意陸峰可以將那上麵有藤箱的犛牛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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