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誤在天國的申辯一經駁倒,它在人間的存在也就陷入了窘境。”卡斯托看著大古的雙眼,“對於邪教的批判是很容易的,誰都能夠做到這一點,就好像是之前你在實驗室裡對著我們說的那樣,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可是,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呢?”
“你可以去告訴那些人,基利埃洛德人是虛幻的,是在欺騙,可是對於那些人來說,問題確實真實的,是在人間存在著的。”
“你當然看的很清楚,你能夠感知到那些基利埃洛德人帶來的隻是一種幻覺。”卡斯托拍了拍大古的肩膀,“但是這種幻覺本身就有他的現實性。”
“宗教的問題即是現實問題的表現,又是對這種現實中存在的問題的批判。你覺得基利埃洛德人帶來的思想隻是一種幻想,但是你認為靠語言就可以徹底取代或者消滅這種幻想,那你說的隻是一種更加幼稚的幻想。”
大古閉上眼睛,他還是不太能夠理解卡斯托的話語。
作為一個單純的人,他明白基利埃洛德人所做的一切都是錯誤的。
作為一個小鎮走出來的人,他見識過那些充滿了蠱惑色彩的話語,所帶來的災難。
但是他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卡斯托的話語,他聽懂了一件事情。
那些信仰著所謂基利埃洛德人的普通人,他們背後的痛苦,是紮根於現實的。
大古越是理解卡斯托的話,他就越是沒有辦法忽視這件事情,反倒是想的越來越深。
可是越想,他就越是有一種無力的感覺,因為他知道,時代的問題,並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勝利隊隊員能夠改變的,就算是他最最尊敬的澤井總監,麵對這樣現實的問題,也隻能夠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不能夠走錯哪怕是一點點。
另外一側,正木敬吾的病房裡。
崛井坐在正木敬吾的床邊,自從卡斯托他們走後,他和正木敬吾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這樣尷尬的氛圍對於崛井這樣的人來說,多少有些難受了。
突然,崛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好像是做足了準備一般,對著正木敬吾深深的鞠了一躬,“真田良介的事情謝謝你了,正木敬吾君!”
“哼,如果你死了,記得幫我給真田良介帶一句話,告訴他我正木敬吾會帶領人類走向更高的山峰,讓他好好準備轉世投胎,如果下輩子還是人的話,還能機會看到新的世界,沒有基利埃洛德人容身之地的世界。”崛井突然的動作嚇了正木敬吾一跳,他抬起眼睛,沒好氣的對著崛井嘲諷道。
新的世界?
崛井看著正木敬吾,一種古怪的情緒包裹住了他,他突然有些不明白這個有錢又聰明的人,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論是獨自行動還是現在當誘餌,不論是真田良介還是你正木敬吾,為什麼你們好像都不把,都不把生命當作生命?!”崛井十分生氣的說道,“難道有東西比生命還要重要嗎?!”
“真田良介應該能夠回答你的問題...可惜他已經死了...”
崛井有些無語,好在正木敬吾的話很快再次傳來,“那種家夥死了也好,隻想著讓**進化的人,是無法麵對現實裡出現的問題的...就算這次沒死,那家夥,最終也會死在其他人的手裡...”
一種荒誕的情緒充滿了崛井的大腦,他突然感覺,正木敬吾和真田良介,好像比他想象的,還要能夠互相理解對方。
明明自己和真田良介認識的更早,明明他也是一個天才科學家,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崛井突然感覺他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在思考些什麼了。
他突然有了一種,自己從來就不了解好友真田良介的感覺。
崛井感覺自己好像和他們有什麼地方不一樣,可惜真田良介已經永遠的離開了。
好在,能夠理解真田良介的人,世界上還有一個。
正木敬吾皺起眉頭,他總感覺眼前這個胖子,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
崛井露出微笑,如果上一個天才他錯過了,那麼下一個天才他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