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董平川陰沉的臉色,所有人心裡都清楚,這件東西一定是假的,而且就像宋老板說的,就是一件老底新胎的玩意。
陳陽又從地上拿起一片碎片,拿在手裡向眾人展示說道,“瓷器做舊,無非就三種手法。”
“其中有一種叫做老底接新胎,是比較常見的手法,就是用古代瓷器的殘缺部分作為底盤,上麵則是新燒的瓷器,在交接處再加上精心調配的釉藥掩飾。”
“這種手法,即便上了儀器檢測,也檢查不出來。因為儀器的殺傷力太大,沒有人舍得從瓷器上方、或者是瓶身去檢測,隻能選擇下半部檢測,這也是能蒙混過關的關鍵!”
說道這裡,陳陽笑了一下,隨後看向了宋老板,“這隻元青花,還不止老底接新胎這麼簡單,我更願意稱為老瓶裝新酒。”
“因為找不到那麼多老瓶底,怎麼辦呢?這也難不倒造假的人,他們就會找那種殘缺不全的瓷器,甚至將一件東西分割成兩部分、或者三部分,再用新燒的瓷器接上,這樣一件古董,就能變成兩件、三件,將利益最大化!”
陳陽說道這裡,董平川重重將瓷片放在桌麵上,之後向楊啟年一推,“楊老板,你自己好好看看!”
“就像這位小兄弟說的,你的元青花玉壺春瓶,就是這種接法!”
楊啟年心頭一驚,自己還真是小看了這小子,居然能看出來是怎麼做假的。
雖然自己提前就知道,但眼前這種情況,自己是指定不會承認的。於是楊啟年裝模作樣將桌麵上的瓷片拿在手裡看了看,之後假裝驚訝的說道,“還真是如此。”
隨即擺出一副懊惱的樣子,“哎呦,都是楊某人眼拙,我這是打了眼呀!”
大家看著楊啟年的樣子,心裡也紛紛明白了怎麼回事。他楊啟年的鋪子裡可是沒少出這樣的事,不但有生坑的貨,還有不少這種以假亂真的東西。
此時宋開元看著楊啟年的樣子,心裡頓時明白了幾分。
楊啟年就是想拿這個瓶子毀了宋青雲,如果宋青雲說是假的,那宋青雲就要指出來,就算宋青雲看出來鹿的與眾不同,那麼大家也不會僅僅因為一隻鹿,而說瓶子是假的,而宋青雲也沒有這小夥子的膽識,直接將瓶子摔了。
如果宋青雲說是真的,他楊啟年在站出來說是假的,當眾將瓶子一摔,徹底毀了宋青雲,好歹毒的計謀。
“各位,”此時楊啟年眼珠轉了幾圈,又開始開口說話了,“雖然說這瓶子是假的,但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我們拿來研究研究也是好的。”
說完楊啟年看向了陳陽,“現在被這小子全毀了,我提議,向這樣不重視古董的人,我們江城古董界,絕不會讓他出現!”
“還有,你們想想,他年紀輕輕,怎麼會知道這樣作假的手法,”楊啟年手摸著胡子,“八成這小子就是作假的!”
“楊啟年!”宋青雲直接拍案而起,這個家夥,分明就是他故意拿個假瓶子來裝腔作勢,現在人家陳陽鑒定出了瓶子,他卻反咬一口,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你自己不知道,這種假東西帶來的危害麼?”宋青雲起身義正言辭的說道,“如果這種瓶子流傳到市麵上,不知道還要有多少人上當受騙;為了利益將一件古董故意弄壞,之後作假出兩三件,這種古董不應該毀麼?”
“陳陽砸了瓶子,那也是銷毀了一件坑人的古董,怎麼就不配在江城古董界了!”
“哼!”楊啟年冷哼一聲,瞪著眼睛看向宋青雲,“這小子分明知道有一部分是真的,拿起來說摔就摔了,這就是在毀老東西,這種人有什麼理由留在江城古董界!”
聽著兩人爭吵,陳陽仰頭哈哈大笑,這一笑給旁邊宋青雲笑懵了。
“真是好笑,像楊老板這樣拿著假東西的人,可以坐在這裡,”陳陽看著楊啟年,一字一句說道,“而我摔了一件坑人的古董,卻不配留在江城古董界?真是可笑。”
陳陽眼睛死死盯著楊啟年,隨後開口說道,“楊老板,麻煩您幫看看,這是個什麼物件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