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青雲提出用儀器檢測的時候,董平川臉上微微一冷。作為古董行的老人,董平川是非常看不慣這種行為的,如果需要用儀器來看一件古董的真假,那簡直就是對古董人的藐視。
但眼前這種情況,在座的這幾個人都看不出纏枝蕃蓮紋酒圓的真假,即便是不想借助儀器,恐怕也不行了。
“剛開始我就說直接上儀器,”關金川院長撇了下嘴說道,“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們要相信科技,怎麼樣,最後還不是要靠儀器!”
說完話,關金川把水杯往桌麵上一放,“既然這樣,你們明天就派人送過去吧,上了儀器一切見分曉!”
說完話,關金川院長起身就離開了會議室。董平川瞪了一眼關金川的背影,雖然心裡不滿意,但嘴上沒有說什麼。
薑濤看著關金川離開了會議室,“呸,什麼玩意麼,在古董行混,眼力不行就不說了,非得裝的跟大尾巴狼一樣!”
“老董,你再這麼慣下去,江城古董行的風氣就要被他關金川帶壞了!”
董平川沒有好氣的看看薑濤,“我有什麼辦法?人家是上麵指派的院長,你要是看不順眼,你就彆慣著他!”
薑濤撅了一下嘴,自己要是能管,早就罵他了。可惜不行呀,他們研究院,還屬於自己的上級呢。
宋青雲看看董平川,關金川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心裡也清楚。一旦這上了儀器,以後這家夥在古董行就得橫著走了。
“董老,上儀器一定能看出來麼?”徐隊向董平川問道,古董內部有什麼紛爭,不是他操心的,他隻關心一點,就是能否鑒定出真偽。
“這……”董平川狐疑了一下,自己還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要是讓自己說,真不好說。
“未必!”陳陽皺著眉頭,抱著肩膀摸著下巴,眼睛看著麵前的纏枝蕃蓮紋酒圓。
“為什麼?”
“儀器主要鑒定的是瓷器本身用料,”陳陽抬頭看看徐隊說道,“主要是鑒定一款瓷器,在燒製時候用料成分。通過分析成份,來確定沙土的年份,從而確定古董的年份。”
陳陽指著桌麵上的纏枝蕃蓮紋酒圓,“就這東西,無論是從釉色、用料、工藝上來看,根本看不出任何問題,所以我個人覺得,上儀器也未必能檢查出來。”
“儀器都未必查的出來?”徐隊聽完,皺起了眉頭,如果真像陳陽說的,那可真難辦了。
薑濤在旁邊看看陳陽,心裡暗暗想道:這小夥子看著挺年輕,居然還懂儀器鑒彆古董的方式。
“陳老板,如果真是按照你說的,那這東西還真就鑒定不出來了?”薑濤看著陳陽問道,“就像你剛才說的,鑒定出用料的年代,不就等於鑒定出年份了,難道用料還能作假?”
“那我要是用清雍正年間的存料,做成這件古董,你上了儀器還能鑒定出來麼?”
聽陳陽這麼一說,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用雍正年間的沙土燒製瓷器做贗品,這家夥也太敢想了吧。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薑濤擺擺手,之後大嘴一咧,笑著看著陳陽,“年輕人,你是真敢想呀!”
“雍正年間的沙土,怎麼可能保存到現在?”薑濤邊笑著,邊擺擺手。
陳陽看看薑濤,雖然自己這個說法有些不可思議,但確實是存在的。彆說現在是90年代,就是未來,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過。
有一些清代的老窯口,由於保存比較好,加上祖上又有人在清宮做過工匠,將老窯口打開,用古代的方法,用當年的沙土燒製瓷器,做成贗品流向市場。
“未必不可能!”宋青雲聽完陳陽說的,微微點點頭,“據我所知,景鎮那個地方的人,清代出了不少工匠世家,他們都保存著當時留下來的老窯口。”
“如果真是那樣,這事還真不好辦了!”
幾人和徐隊商討了半天,最後也沒有個定論。隻能明天先送到研究院,等上了儀器之後再說。
臨走前,陳陽向徐隊詢問,自己能不能帶回去一隻纏枝蕃蓮紋酒圓,回去研究一下。徐隊無奈的搖搖頭,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壞。
陳陽和宋青雲回去之後,眼看著就到吃晚飯的時候,兩人先去賓館找到了杜明德,飯後幾人又回到了賓館。
陳陽問起那隻五彩福祿壽鑄金手鐲,杜明德笑著表示,百分之八十就是慈禧那隻,隻不過自己還需要回去找尋一下資料。
聽到杜明德這麼說,幾人欣喜若狂。隨後在聊天過程中,陳陽向杜明德說起了今天的事情,杜明德聽到有這樣一隻贗品,也是非常好奇。
“可惜呀,杜先生,重案隊根本就不讓我帶回來,”陳陽崔頭喪氣說道,“你說那麼多隻贗品而已,我帶回來一隻研究研究能怎麼樣?”
看著陳陽的表情,宋青雲哈哈一笑,隨後從身後拿出了自己的皮包,從裡麵拿出一隻纏枝蕃蓮紋酒圓!
“我去!”陳陽瞪大了眼睛,宋青雲可以呀!
“臨走前你讓我等你一會,你就是去拿這個了?他們怎麼會讓你帶出來呢?”
陳陽狐疑的看向宋青雲,他知道宋青雲在市局有關係,即便在厲害的關係,也不能將贓物拿回來吧。
“先研究,研究!”宋青雲打岔說道,“杜師哥,你上上眼,今天我可是因為這東西打眼了!”
杜明德將纏枝蕃蓮紋酒圓看了一遍,最後輕輕放在桌麵上,“彆說是你,如果你們剛才不說,換成我看,一樣打眼!”
“這物件做的是真好呀!幾乎完美還原了雍正年真正纏枝蕃蓮紋酒圓的樣子,絕了!”
陳陽聽到自己後世師傅也看不出來,不由更泄氣了。
“如果有其他類似這樣的物件,流傳到古董市場,那我們還真就沒法分辨?”陳陽抿著嘴,有些氣餒問道。
杜明德看看陳陽,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陳老板,曆來有這種本事的人,都可以成為大師了。”
“有很多做贗品厲害的人,自詡跟古代皇家工匠一般。他們做這種東西,不圖掙錢,隻圖留名!”
說著話,杜明德將纏枝蕃蓮紋酒圓放在陳陽手中,“我猜,他一定將自己的名諱,留在了這上麵,應該非常隱蔽,在不容易讓人發現的地方!”
說著話,杜明德用手敲打著纏枝蕃蓮紋酒圓身上的花瓣,笑著看著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