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一塊石頭切開之後,可在瞬間讓人暴富,也可在瞬間讓人身無分文,這就是賭石。
賭石神秘莫測,被一層風化皮殼緊緊包裹,唯有去掉它的皮殼才能揭開它神秘的麵紗,從而一覽它的芳容。所以需要先看皮賭玉,聽起來有點像盲人摸象,風險極大,但無論是90年代初,還是未來,賭石一直吸引著八方人士,可謂久盛不衰。
隻不過後世的賭石,手段頗多,想要一夜暴富,幾乎是不太可能。可現在是90年代,卻還有這樣的機會。
杜明德聽到陳陽想去賭石,臉上不由一冷,對於這種投機取巧的事情,在杜明德眼中不是圈套就是陷阱,天上從來都不會掉餡餅。
“不行!”杜明德冷冷說了一句,“陳陽,你記住,天底下沒有掉餡餅的事,賭石跟賭博一樣,一旦入進去,你想出來就難了。”
宋青雲在旁邊看看杜明德,嘴微微一撇,“師哥,我也常聽他們說賭石了,沒有親眼見過。”
“我和陳陽好不容易來滬上一次,您就帶我們去見識見識唄!”
“不行!”杜明德瞪了一眼宋青雲,“你也給我老實點,要不然我就告訴師叔。”
“師哥……”宋青雲開啟了墨跡模式,陳陽在旁邊打起了助攻。杜明德實在經不住兩人磨嘰,最後皺著眉頭擺擺手,“好了,好了!”
“就一次!”杜明德舉起食指瞪著兩人認真說道,“就這一次,而且進去隻能看,不能買,聽到沒有?”
陳陽一邊點頭一邊心裡想著,怎麼可能不買?不買怎麼掙錢呢,說不定運氣好,一塊石頭我就陡然富家翁了。
晚上,杜明德就帶著宋青雲、陳陽兩人來到了一家賭石場所。賭石和古董撿漏看起來差不多,在90年代初的時候,甚至可以說兩者是重合的,有很多喜歡撿漏古董的人也喜歡賭石。
到了一處洋樓前麵,杜明德停好了汽車,陳陽從汽車下來之後,看著洋樓前麵停放的各種汽車,嘴角不由微微翹了一下,無論什麼時候,有錢人都是最喜歡玩的。
“再告訴你們一遍,隻看不玩,聽到了麼?”杜明德再次向兩人嚴肅說道。
“行了,師哥!”宋青雲笑著拉著杜明德的胳膊,“你越來越像我二大爺了,怎麼這麼墨嘰呢!”
一行三人走進洋樓,進入洋樓之後裡麵燈火通明,原來的格局已經全都拆了,裡麵擺放著大大小小的桌麵,中間的位置放著一塊碩大的原石。
圍在各個攤位前的人群,跟東台路完全不同,這裡的人穿著都很講究,而此時也都不顧忌形象,圍著桌子瘋狂喊著。空氣中煙草味道、汗味、香水味混合在一起,有些難聞。
陳陽和宋青雲在杜明德的帶領下,一路向裡麵走著看著。杜明德看著圍在賭石攤前各式各樣的人群,微微皺著眉頭。
“看沒看到,這跟賭場有什麼區彆!”
陳陽一邊走一邊看著,暫時沒有出手的打算。賭石這東西,無非就賭五個要點,賭種、賭色、賭底、賭霧和賭裂。
賭種,關鍵看的是場口,每個場口的自然環境、地質條件不同,所以出產的翡翠原石也會有各自不同的特征,例如有些場口的種老,有些場口的種嫩等等,通常人們會根據翡翠原石的不同特征和出產場口來判斷原石的種。
當然像這種地方,就沒有必要賭種了,你也不知道他們手裡都是哪裡來的貨。
賭色,顧名思義就是賭翡翠的顏色。翡翠的顏色很豐富,甚至還有多種色彩同時出現在同一塊翡翠上的情況,不過,由於翡翠外表包裹著一層厚厚的皮殼,在翡翠原石沒有擦窗之前,很難判斷出內部的顏色,即便是擦出了窗口,也不容易推斷翡翠的顏色是否純正,或者顏色分布情況和深淺。
90年代初,最看重的就一種顏色,那就是綠!
賭色,通過開窗來觀看
賭底,就是賭翡翠原石的底,賭乾淨程度,還有質地的細膩程度,底細膩,乾淨,水潤,無雜質就算是贏了;反之,如果底粗糙,臟的話就廢掉了。
賭底,主要賭
賭霧主要賭的是白霧和黃霧等,賭霧的人很少,因為霧對賭石輸贏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而且看場子裡麵人的狀態,根本達不到賭底和賭霧的程度,他們隻看能不能開出綠。
賭裂在賭石中是很關鍵的一種賭法,也是賭石中的重中之重。也可以說,賭裂穿插在每一種賭法之中。賭裂一旦輸了,就算是有種水,有色的原石也可能會一文不值,或者價值大打折扣,賭裂在所有賭法中是相對來說比較刺激的,也是比較致命的一個環節。
賭裂
陳陽腦海中想著,邊走邊看著,旁邊宋青雲和杜明德在說著什麼。幾人正向前走著,突然聽到前麵有人喊道,“開出綠了,開出綠了!”
“老板切不切?”
聽到這邊有人開出綠了,呼啦一下不少人都圍了過去。杜明德被宋青雲拉著,三人也擠了進去。
當三人擠進去的時候,發現在攤位前麵站著的不是彆人,正是那天在飯店碰到的賈老板。
此時賈老板興奮不已,兩隻手不斷的搓著,“切,當然是要切的!我跟儂說呀,昨天在這裡我可是輸掉了不少錢的,今天老子要一把都撈回來的,切!”
興奮中的賈老板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杜明德三人,杜明德在後麵看著賈老板的背影,不由皺起了眉頭。
聽老程說,這家夥昨天在這裡輸了不少,今天居然又來了,真是不知道死活,人家怎麼可能讓你贏!
陳陽探頭向前麵看著,隻見賈老板麵前放著一塊原石,原石已經被擦出了一個窗口,術語叫做擦窗、開窗。正所謂擦漲不叫漲,切漲才是漲,雖然擦出了綠色,未必切出來就是綠。
“綠,綠,綠!”
一眾人圍著桌麵大聲喊著,陳陽不禁笑了一下。這要是二十多年後這麼喊,不知道的還以為誰這麼喜歡被綠呢。
心裡暗笑著,陳陽的脖子已經伸長了,探頭仔細向裡麵看去,微微搖搖頭,這石頭切下去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