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99年候老板撿漏到這件銅墨盒,一直到2002年被確定下來,曆時三年時間,候老板用十塊錢,將我國銅墨盒的曆史,往前推進了200年,這意義是巨大的,而他這件銅墨盒也被博物館收走了,但候老板因為這十塊錢,在羊城古董圈內,一炮走紅。
陳陽腦海中回想著候老板的故事,眼睛落在一件葫蘆瓶上,這葫蘆瓶倒是少見,帶蓋兒的!
陳陽看到了這隻葫蘆瓶之後,伸手拿了起來。這是一件粉青釉葫蘆片,造型端莊穩重,含蓄而文雅,其造型似葫蘆,豐盈飽滿,直圓口微斂,斜肩,束腰,腹部渾圓,淺挖足,釉底。
清乾隆粉青釉葫蘆蓋瓶
胎質細白堅實,通體施粉青釉,勻淨潤澤,有肉質感,釉麵滋潤肥厚,釉色淡雅,寬圈足,釉底書青花“大清乾隆年製”六字三行篆書款,葫蘆瓶傳世特彆多,不算什麼稀罕物件,但大多數都無蓋者,帶原蓋子的倒是少見。
“老板,您這瓶子多少錢?”陳陽問道,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手中的葫蘆瓶。
“這位老板,很有眼光呀!”候老板笑眯眯看著陳陽,試圖從他的表情和動作中揣測出他購買的可能性,“這可是乾隆年間的粉青釉葫蘆瓶,您瞧這釉色,這造型,一看就是官窯出品!”
陳陽笑了笑,沒有接話,隻是輕輕地摩挲著葫蘆瓶的瓶身,輕輕地用手指彈了彈瓶身,發出清脆的響聲。
“您聽聽這聲音,清脆悅耳,一看就是好東西!”候老板繼續笑著說道,“這可是官窯的精品,市麵上難得一見啊!”
陳陽放下葫蘆瓶,似笑非笑地看著候老板,“老板,您這故事編得也太離譜了吧?乾隆年間的粉青釉官窯?您還真敢說啊!”
“你準備宰我一道是不是?看我像棒槌,對不對?”
“哦喲,老板你開什麼玩笑的了,我怎麼可能的了,”候老板愣了一下,隨即乾笑兩聲,“你可以自己看看了,這奏是乾隆年間的粉青麼,你看看這釉色、看看這色澤,一看就是官窯的麼!”
聽侯老板說完,陳陽直接將葫蘆瓶放回到了地上,“老板,您自己留著這件乾隆年的粉青官窯吧,拜拜!”
說完話,陳陽起身就走,腿還沒邁開呢,就被侯老板拉住了,“哦喲,這位老板,彆著急走啊!脾氣彆這麼大嘛!買賣嘛,成不成都是緣分,咱們可以好好聊聊嘛!”
陳陽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侯老板,“聊什麼?聊你怎麼把我當冤大頭發財嗎?”
“哦喲,老板,您這話說的,偶不是那樣的人了!”侯老板連忙擺手,“我隻是覺得這件東西確實不錯,所以才想跟您推薦一下,您要是覺得不滿意,咱們可以再商量嘛!”
“如果你認為這不是乾隆年間的粉青,那說說你的看法麼,偶也可以學習一下麼!”侯老板依舊笑嗬嗬的,沒有絲毫的不悅。
陳陽見侯老板這樣的態度,心裡微微感慨了一下,這就是南方和北方人的區彆,自己語氣都已經這樣子了,人家還客客氣氣的,換做北方人,早就不搭理自己了。
“行,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給你說道說道。不過我腿都蹲麻了,”陳陽一指侯老板身邊的小木凳,“拿過來,我坐會。”
“想著今天沒事出來轉轉,還得給你開堂課,一會我給你好好說說!”侯老板將旁邊的小木凳遞給了陳陽,“好好好,您請坐!”
陳陽坐到侯老板身邊,看了一眼侯老板,老侯呀,你上一世就分不清粉青、冬青、梅子青,也不差再糊塗一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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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陳陽嘴角居然微微翹了起來,清了清嗓子,微笑著說道:
“這粉青啊,你得先從它的名字入手。粉青粉青,這‘粉’字就很關鍵,指的是釉色中帶著粉色,就像古代女子臉上撲的粉一樣,白裡透著紅潤,這才叫粉青。”
陳陽說著,將葫蘆瓶拿了起來,指著瓶身給侯老板看。“你看你這件,顏色發暗,一點粉調都沒有,怎麼可能是粉青呢?”
這粉青釉瓷器啊,釉麵瑩潤,光澤度高,釉色淡青閃白,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明度、色溫都比較高,顏色偏冷。有些粉青釉麵上,會帶著隱約的粉色,甚至在強光下看起來會有些許偏藍。
粉青釉的釉色青綠淡雅,釉麵光澤柔和,潤澤的質感就像玉器一樣,是青釉中的最佳色調之一。古詩裡說妝成粉白生春色,酒瀉鵝黃射燭光。
想想看,古代女人臉上化的妝,是不是略帶粉色?
說完之後,陳陽側頭看了一眼候老板,這家夥居然還認真聽著,他不會現在就分不清這幾種顏色吧?
陳陽繼續跟候老板說道,“還有一種叫做豆青釉,顏色就像青豆一樣,是最接近純綠的顏色。豆青釉的釉麵比較肥厚,光澤度不如粉青,釉麵玻璃質感也比粉青差,顏色是綠中稍泛黃,色溫低、明度低,給人一種淡雅沉靜的感覺。”
來看這件葫蘆瓶的釉色,顏色正好介於粉青和豆青之間,所以應該是冬青釉。
“如果我沒看錯,應該是清末光緒年間仿乾隆時期的冬青釉,說白了,就是寄托款。”陳陽指著葫蘆瓶,耐心地給侯老板解釋道。
冬青釉,介於兩種釉色之間,主要特點就是青中閃綠,色彩明度不及粉青般明亮,卻也不像豆青那般暗淡,青中泛黃並不明顯,最接近於藍綠中間色,釉麵肥潤如玉,光澤柔和。
“來,你自己再仔細看看,這到底是粉青還是冬青?”說著話,陳陽直接將瓶子放到了侯老板麵前,讓他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