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跟哈森簡單說了一下,讓他回去跟老傑克談分期付款事宜的時候,如果最後實在溝通不了,就將這件乾隆年間的葫蘆瓶拿出來,就說是自己送他們的。
“你聽懂了麼?你彆進門就把這葫蘆瓶遞出去!”陳陽特意強調了一句,就怕哈森這個愣頭青搞不清楚狀況。
哈森此時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桌麵上的葫蘆瓶,粉青這種顏色,在視覺上給哈森一種淡雅而柔和的感覺,?既包含了青色的深邃,?又融入了白色的清新,?色調既不過於鮮豔,?也不過於暗淡,?而是恰到好處地展現了一種溫和、?寧靜的美感
這種顏色不僅在視覺上給人以舒適感,?而且在心理上也能帶來一種平和、?寧靜的感覺,?哈森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陳陽在旁邊說著什麼,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他仿佛掉進了一個溫柔的旋渦,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變得模糊遙遠,隻有眼前這抹粉青,如此清晰,如此令人沉醉。
陳陽在旁邊說著,哈森時不時點點頭,思緒卻早已飄遠。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更真切地感受這件瓷器的美。手剛剛觸碰到瓶身,就傳來一種細膩、平滑的觸覺,就仿佛摸到了嬰兒的肌膚般,溫潤,細膩,讓人愛不釋手。
那一瞬間,哈森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占有欲,他想把這件瓷器據為己有,永遠地珍藏起來。
“喂,哈森你聽沒聽我說話?”陳陽看著一臉癡迷的哈森,在他耳朵邊上喊了一句。
哈森這才回過神來,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陳陽,重重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聽到了?”陳陽狐疑的看了一眼哈森,“那剛才我說什麼了?”
“你說把瓶子在送給老傑克,他不要我就留下!”哈森條件反射般地回答道,腦海裡還在回味著剛才的觸感。
“留你妹!”陳陽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小子根本沒聽進去,氣得直接打了哈森一下,剛想開口說什麼,卻又無奈地歎了口氣,“算了,我還是直接囑咐一下劉莉吧,讓她出麵我放心點。”
說著話,陳陽拿起大哥大就要給劉莉撥號,哈森攔住了陳陽,“陳,我問你,這就是你口中的那種古董麼?”
陳陽看哈森這副模樣,無奈地搖搖頭,伸手就想拿起桌上的大哥大,準備給劉莉打個電話交代幾句,免得這愣頭青真把價值連城的寶貝給弄丟了。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大哥大的按鍵時,一隻手卻突然攔在了他的胳膊上。陳陽疑惑地抬起頭,隻見哈森正一臉好奇地盯著他,那雙碧藍色的眼睛裡閃爍著求知的光芒,仿佛一個渴求知識的學生。
“陳,等等!”哈森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眼睛卻依然舍不得離開那個葫蘆瓶,“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有屁就放,我這著急呢!”陳陽有些不耐煩,這老外怎麼一驚一乍的,有事說事啊,沒看見自己正忙著呢麼?
哈森指了指桌子上的葫蘆瓶,“陳,我問你,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那種……古董嗎?”
陳陽看看哈森那癡迷的目光,又看看桌麵上的葫蘆瓶,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好,這哈森不會是看上這葫蘆瓶了吧?要不讓韓若雪送自己一趟吧,彆讓哈森帶回去了?
“沒錯,”陳陽點點頭,雖然對哈森有些不放心,但語氣中依舊帶著一絲自豪,“這就是我們華夏清代乾隆年間的粉青釉葫蘆瓶,距今已經有三百多年的曆史了。”
“錢龍?”哈森對這個朝代並不熟悉,但他敏銳地捕捉到了「二百多年」這個關鍵詞,頓時瞪大了眼睛,“陳,你是說這件瓷器竟然有三百多年了?”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那隻葫蘆瓶,眼神中充滿了敬畏和不可思議。
看到哈森這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陳陽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開始給他科普起來:“乾隆皇帝對葫蘆形的器物非常喜愛,無論是玉器、琺琅器、木器,還是瓷器,都有不少葫蘆形的器型。皇家禦窯廠也燒製了各種各樣的葫蘆瓶,其中就包括這種粉青釉葫蘆瓶。”
根據《乾隆三年內務府造辦處活計檔·江西》載:“六月二十五日,七品首領薩木哈,催總白世秀來說,太監高玉交粉青釉有蓋葫蘆罐一件,交與燒造磁器處唐英。”
其後亦多次傳旨燒造各類青釉有蓋葫蘆瓶,根據清宮檔案記載,乾隆三十三年五月三日的奏折文稿可知,此類粉青釉有蓋葫蘆瓶庫存有二十件。
整器造型典雅,純以一色為飾,深得宋瓷及前代雍正禦窯之況味,釉色勻淨恬淡,素淨而脫俗,觀之超然塵世之外,營造出獨有的寧靜高潔之美,給人純粹致臻的藝術體驗。
對於陳陽說的一些專業術語,哈森聽得一愣一愣的,他雖然聽不太懂這些專業術語,但還是被陳陽的描述所吸引,仿佛眼前這件瓷器不再是一件冰冷的器物,而是一個擁有著悠久曆史和文化底蘊的藝術品。
“乾隆三十三年,”陳陽笑著翹起了二郎腿,“哈森你知道是哪一年麼?”
哈森搖搖頭,眼睛依舊在看著瓶子。
“是公元1768年,說白了,這是一件在公元1768年燒製的瓷器。”
“哇哦——”哈森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兩百多年前兩百多年前,陳,你們太幸福了,那麼早就有這麼漂亮的東西了!”
陳陽看著哈森誇張的表情,心裡暗暗好笑,這還是見識少啊,要是讓他知道,華夏還有幾千年前的文物,估計下巴都能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