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陳先生,”眼看著陳陽徑直朝酒店大門走去,小川心裡一緊,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陳陽的胳膊,“您先彆急著走啊,聽我解釋……”
陳陽用力甩開小川的手,語氣冰冷,“小川先生,我昨天怎麼跟你說的?今天晚上七點鐘之前,我得不到你們的答複,我就去深城!這句話你應該記得吧?”
“我記得,我記得。”小川點頭如搗蒜,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低頭默默看了一眼鬆本,這就是你說的他們不會離開?看看,人家早就做好離開的準備了,連東西都收拾好了。
“那你看看現在幾點了?”陳陽猛地將手腕抬到小川麵前,露出了手表,“七點零三分!五分鐘前,我就已經不是在等你們了,而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我和我父親今天等了你一整天!”陳陽逼近一步,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火,“從早到晚,沒有收到你們任何消息!我這個人最討厭兩件事,第一是彆人遲到,第二是彆人打擾我睡覺!你們可好,兩樣都占全了!”
陳陽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小川,轉身對著父親說道:“爸,我們走!”
“陳先生,您先彆生氣,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小川慌忙再次攔住陳陽,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時,鬆本也快步走了過來,對著陳陽父子深深鞠了一躬,“陳桑,實在抱歉!我們按照您的要求,準備了您需要的東西,但籌集這些東西花費了不少時間,我們也是馬不停蹄地趕來,還請您理解!”
“我理解你大爺!”陳陽怒火中燒,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陽陽,”陳國華低喝一聲,叫住了即將爆發的兒子。還真是被陳陽說中了,之前陳陽就說,小鬼子今天絕對不會主動聯係自己,說不定就在,酒店附近看著,隻要咱們裝成要離開的樣子,他們指定出現。如果我們不假裝要走,他們絕不會主動聯係自己,說不定明天就要以各種理由,少給錢了!
“既然他們來了,也不差這一會兒,有什麼事上去說清楚,大庭廣眾的,像什麼樣子!”說完,陳國華陰沉著臉,轉身走向電梯。
陳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抬手指了指鬆本和小川,隨後朝身邊的哈森說道:“哈森,你幫我們把行李放到車上,等我一下,我爹說話不一定好使,去車裡等著!”
陳陽帶著鬆本和小川回到了房間,小川心裡七上八下,不停地用眼睛瞟向鬆本,希望得到他的暗示。鬆本則始終麵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房間裡彌漫著一種尷尬的沉默,隻有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裡回響。
陳國華坐在房間一側的椅子上,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抱著肩膀,一言不發,銳利的目光在鬆本和小川三人身上來回掃視,仿佛在無聲地審視著他們。
鬆本給小川遞了個眼色,小川心領神會,急忙打開了帶來的兩個箱子。頓時,滿滿兩箱碼放整齊的鈔票映入眼簾,似乎帶著某種壓迫感,充斥著整個房間。
“陳廠長,按照您的要求,兩百萬現金,一分不少,”小川的聲音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顫抖,他指著那兩箱鈔票,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寶。
說完,小川打開了另一個手提包,從裡麵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個用紅色綢緞包裹著的盒子,輕輕放在桌麵上,緩緩打開,露出了裡麵那件晶瑩剔透、栩栩如生的翡翠白菜。
“還有這個……”小川的聲音越來越小,他觀察著陳國華的臉色,希望能得到一絲肯定,但從陳國華的臉上依舊什麼都看不出來。
陳陽歪著脖子看著兩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隨手拿起幾捆鈔票,漫不經心地往旁邊一扔,然後從中間抽出兩捆,放在手裡掂量了幾下,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剛才說這是多少?”
“整整兩百萬!”小川連忙點頭哈腰地回答道,生怕回答慢了惹惱了這位年輕氣盛的少爺,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見到陳陽就覺得有些害怕。
陳陽將手中的一捆鈔票隨意的扔回箱子裡,眼睛直勾勾看向小川,“小川先生,是我昨天沒說清楚,還是你耳朵塞j8毛了?”說著,陳陽用手指向裝錢的箱子,“數目對麼?”
陳陽撅著嘴轉頭看向父親,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爸,看到了吧?就這樣的,你敢跟他們簽合同?不守時,不守信,等你簽完合同,又不一定什麼樣了!”
“陳桑,您這話說的我就聽不懂了。”鬆本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他看著陳陽,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我們都是按照你們的要求做的,我承認時間上稍微晚了一點,但你們要求的可是現金,我們能……”
“你等會!”陳陽伸手指著鬆本,語氣強硬地打斷了他的話,“咱們先不說時間的問題,我問問你們,昨天我說的是多少錢?是兩百萬麼?”
小川聞言,心虛地看了一眼鬆本,心中暗自埋怨:都怪你,非得說不用取那三十萬,陳家父子也絕對會同意,幸虧自己堅持,一定要拿兩百萬來,要是按照你說的,一百萬就足夠了,就更麻煩了。
不過這裡正好少了那三十萬,怎麼解釋?
想到這裡,小川急忙開口解釋道:“陳先生,因為數額巨大,能取出這麼多已經……”
沒等他說完,陳陽就衝他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小川先生,你想跟我說,從銀行取出兩百萬已經是極限,之後就差三十萬沒取出來,咋的,銀行沒錢了?”
“當然不是,這個”小川被陳陽的話噎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能求助地看向鬆本。而此時,鬆本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死死地盯著陳陽,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隨時可能暴起傷人。
陳國華看著鬆本的臉上越來越難看,輕輕咳嗽了一聲,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從裡麵拿出一支鋼筆和公章,輕輕放在陳陽麵前,語氣平靜地說道:“你跟他們談,談到你滿意為止!”
陳國華語氣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說完,他便轉身躺倒在床上,閉目養神,將談判的舞台完全交給了兒子。
陳陽拿起公章,在手中掂量了幾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笑眯眯地看向鬆本和小川,慢條斯理地將雙腳搭在桌麵上,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與兩人緊張局促的狀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