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鳳芝此言一出,四座皆驚。人群中頓時像炸開了鍋,議論聲嗡嗡響起,如同百鳥朝鳳,卻又帶著幾分嘲諷和不可思議。
“以一萬塊?閆鳳芝,你打發叫花子呢?”一個尖利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語氣裡充滿了不屑。
“就是,就這點錢,也想買下十詠圖?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另一個聲音附和道,語氣裡滿是嘲諷。
“閆鳳芝,你們文局是不是窮瘋了,拿一萬塊錢出來就想撿漏?”
“哈哈哈,一萬塊就想買國寶?閆鳳芝,你怕是在做夢吧!”
更有人陰陽怪氣地說道:“閆局長真是勤儉持家啊,一萬塊都舍不得多花,佩服佩服!”
“可不是嘛,咱們閆局長向來以節儉著稱,今天算是見識了!”
“哎呦喂,一萬塊就想買真跡,閆局長,您老人家可真敢想啊!”
這些人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嘴上說著玩笑話,但宋開元、耿昌和秦公還是能感覺到,他們心裡其實已經認可了這幅《十詠圖》的真實性。這樣的寶貝,誰不想要?可真要讓他們站出來,拍著胸脯保證這就是真跡,卻又一個個都退縮了。
原因很簡單,誰都不想承擔萬一出錯的責任。這幅畫如果被鑒定為贗品,大家頂多算是看走眼,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一旦我站出來,蓋棺定論說這就是真跡,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上麵要是相信我的判斷,花大價錢把畫買下來,日後一旦被人發現是假的,那所有的責任都會落到我頭上。到時候,鋪天蓋地的批評就會接踵而來,說我浪費國家財產、不負責任、有辱使命……種種罪名,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但閆鳳芝這女人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她先故意說十詠圖存疑,壓低價格,回頭等秦公鬆口,她再勉為其難地買下來,說是研究,其實就是把這幅真跡據為己有了。
京城文物局,號稱古董界的權威機構,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是讓人不齒!也難怪周圍那些人會哄堂大笑,恐怕他們也都在看笑話吧!
“喂喂喂!”閆鳳芝漲紅了臉,像一隻被嘲笑的公雞,猛地一拍桌子,伸手指向十詠圖,“你們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她尖著嗓子喊道,“這幅十詠圖,我告訴你們,現在專家還沒定論呢!誰知道是真是假?我們文物局,那可是國家單位,做事要謹慎,要為納稅人負責,懂不懂?”
她頓了頓,挺起胸膛,仿佛在發表一場重要的演講,“我們出一萬塊,那是本著搶救國寶的態度,是冒著巨大的風險!萬一這畫是假的,我們損失了國家財產,你們誰來負責?啊?你們誰來負責?”
閆鳳芝環顧四周,目光咄咄逼人,試圖用這種方式壓倒眾人的質疑。然而,迎接他的卻是一陣更響亮的笑聲。
“閆鳳芝,您這就不對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笑嗬嗬地說道,“您要真想搶救國寶,怎麼也得拿出點誠意來吧?一萬塊?您打發叫花子呢?”
“就是,就是,”另一個聲音附和道,“以萬塊就想買一幅宋代絹本,你們這算盤打得也太精了吧?”
這時坐在旁邊的秦公開口了,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好了,都彆吵了!”
秦公環視眾人,緩緩說道:“閆鳳芝,我且問你,就算這十詠圖是贗品,就值不了一萬塊嗎?”說到這裡,秦公微微冷哼了一聲,“大家都是老中醫,你就沒必要在這給我們開藥方了吧?”
“我這麼明著告訴你,就算這幅畫是假的,就憑這上麵的印章和題跋,沒有個十萬八萬的,你也休想拿走!”
閆鳳芝被懟得啞口無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隻能低頭默不作聲。
隨後秦公仰頭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譏諷和不屑,“閆鳳芝,你們文物局的錢好值錢呀!”說完之後,秦公恢複了嚴肅的樣子,“我這麼跟你說吧,彆說你出一萬塊了,就算你今天出十萬塊,人家都不會賣給你!”
“因為人家花了這個數,才把這幅畫買下來!”說完,秦公衝著大家比劃了一個八的手勢。
“八萬?”
“屁八萬,應該是八十萬!”
麵對大家的猜測,秦公笑著搖搖頭,“八百萬!這可是人家花了八百萬買回來的!”
多少錢?聽到秦公說八百萬,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家同時嘶的一聲,紛紛吃驚的看向秦公。
“八、八百萬?”人群中不知是誰,用一種近乎快要窒息的聲音驚呼出來,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聲音乾澀而尖銳。
這聲驚呼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浪。原本安靜的房間頓時炸開了鍋,嗡嗡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像一群受驚的麻雀嘰嘰喳喳。
“八百萬?秦公,您老可彆拿我們尋開心!”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用手捂住胸口,仿佛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像是要一口氣喘不上來。
“我的天老爺啊!八百萬!”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喃喃自語,他顫抖著嘴唇,老花鏡滑落到鼻尖也渾然不知,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秦公,這可不是小數目啊,您可彆聽人胡說八道!”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語氣嚴肅,眉頭緊鎖,他懷疑的目光在秦公和那幅十詠圖之間來回掃視,仿佛要從中找出什麼破綻。
“我的媽媽,八百萬買這麼一幅畫?還不確定真偽,這,這也太離譜了吧!”閆鳳芝捂著嘴巴,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她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花如此巨資購買這樣一幅存疑的畫作。
“秦公,您說的可是真的?這年頭,騙子可是越來越多了!”許利民甕聲甕氣地說道,他懷疑的目光落在秦公身上,仿佛在質疑這消息的真實性。
秦公麵對眾人的質疑,隻是微微一笑,他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條斯理地說道:“反正這是他跟我說的,我也親眼看到了彙款單據,雖然不是八百萬,但確實三百萬的彙款單據。”
說著,秦公指了指十詠圖,“也就說,他最起碼花了三百萬,人家小夥子說了,這錢對他來說,九牛一毛!”
“還九牛一毛?”眾人聽到這句話,更是倒吸一口涼氣,看向那幅十詠圖的目光頓時變得不一樣了,仿佛這幅畫上鍍了一層金。
“我的老天爺,這是哪個大財主呀?花這麼多錢,買這麼一副存疑的玩意?”有人忍不住驚歎道,語氣中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指定是南方哪個大老板唄!”有人語氣發酸的說道,“那邊的人靠著政策,現在腰包都鼓起來了。”
“還真不是南方人,”秦公笑嗬嗬擺擺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這是一位北方小夥,這次人家特意從江城來。”
江城?又是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