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燕州，好歹是大皇子管轄的地盤，能夠隨時調來兵馬鎮壓亂民。
而且，還有沈浩在賑災收攏民心，這才沒讓燕州大亂，變成兵災之地。
但現在的泰州，情況已經非常嚴峻，饑荒、瘟疫、叛民三者齊發，恐怕總督的政權都不穩了。
海盛抬起頭看向蘇伯河道：“蘇院使，黑斑瘟的事，你到底有沒有把握治好？現在整個泰州都在鬨黑斑瘟，就連陛下都問責於我，若是處理不好瘟疫的事，恐怕我項上人頭難保。”
聞言，蘇伯河上前拱了拱手說道：“總督大人，黑斑瘟無藥可救，現在唯有把病患都燒死，才能以絕後患。”
“燒死？現在本就民怨四起，若是在屠殺賤民，恐怕他們要誓死反撲了！”
海盛搖了搖頭，非到不得已，他不敢在對百姓下手。
現在的百姓，已經在造反的邊緣徘徊了。
甚至不少百姓，已經被逼的落草為寇了。
若是再濫殺百姓，一旦突破底線，官兵根本就壓不住，恐怕總督府要垮台了。
現在二皇勢弱，朝中能幫扶的人太少，調兵鎮壓亂民，都非常困難。
蘇伯河想了想說道：“若是不鏟除病因，恐怕黑斑瘟要蔓延出去了，到時候不僅僅是總督大人的項上人頭，就連我的項上人頭都難保。”
一聽這話，海盛才猛然驚醒，他已經沒得選了。
瘟疫解決不了，要殺頭，亂民造反也要殺頭。
那麼還不如搏一搏，賭這些亂民不敢造反。
海盛思索良久才開口說道：“薑都統，你協助蘇院使清理各地病患，並且告知百姓，不得擅自離開戶籍所在地，違者按病患處理。”
“是！”
薑都統領命，退回到左側。
蘇伯河摸了摸胡須，這就對了。
要絕黑斑瘟，就要殺人，不殺人，此瘟疫必定蔓延！
蘇伯河此時，又想起何老的事來。
搖了搖頭，這個蠢貨，自以為能治好黑斑瘟，遲早要死在這種病之下！
就連他這個集天下醫藥大成者，都拿黑斑瘟沒辦法，區區一介野郎中，也配治好黑斑瘟？
蘇伯河拱了拱手又說道：“總督大人，病源地的鴻運縣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他們有白鹿侯的手諭，想解救那些害瘟病的人。”
“我想請總督大人發兵，滅殺這兩個禍害。”
海盛聞言，微微一愣，他拿起桌子上的茶盞，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白鹿侯的威名，他早有耳聞。
現在燕州改名，用的都是白鹿侯的封號。
說起來，這位白鹿侯可是三皇子之師，更是被白鹿州百姓奉為聖人。
滅殺白鹿侯的人，恐怕將會徹底得罪這位侯爺。
現在三皇子一脈風頭正盛，實在不該招惹。
蘇伯河眼見海盛久久不做出決斷，當即又說道：“總督大人，泰州雖與白鹿州相鄰，但有天險阻隔，就算把人殺了，白鹿侯也奈何你不得。”
海盛聞言，翻了個白眼，你這話說的倒是輕巧。
得罪人的事，可是他在做。
必須權衡利弊，馬虎不得。
思來想去，海盛還是不敢下手，對方很可能是白鹿侯的親信。
動了，就結下大仇！
同為朝廷命官，抬頭不見低頭見，切莫做撕破臉的事。
海盛喝了一口茶，這才說道：“依蘇大人所說，那個何老也折騰不出什麼來，倒不如由著他們治病，如果治好了，可以算作我們的功勞，治不好他們染病死了，白鹿侯也怪不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