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地,懷念被段淮岸按在了門板上。
果盤裡的水果掉落一地,下意識地,懷念依稀記得果盤是在什麼拍賣會買到的花口盤。反正盤子前麵的描述詞一大堆,她聽不懂,但她知道這個盤子很貴。於是她緊緊抓著盤子,避免掉落。
段淮岸壓了過來,牙齒撬開她的唇,激烈的、生猛的吻。
懷念隻和他接過吻,無從判彆他的吻技是好還是不好。
他吻得很蠻橫,唇舌廝纏繞在一起,絞的她舌頭發麻,濕濡的口水聲混在混亂的呼吸聲裡,懷念被親的頭暈。
她身後是冷冰冰的門板,胸前是被她緊扣的果盤,被迫仰著頭迎著他極具進攻意味的吻。整個人都很難受,她掙紮著,用手推他,段淮岸見狀,拉過她的手按在門板上。
“外麵都是人!”她急得不行,薄唇泛著水光,很軟,他很喜歡。說出來的話,他很不喜歡。
段淮岸皺了皺眉。
懷念以為他會有所忌憚。
結果回應她的,是段淮岸一把抽走她懷裡緊抱著的果盤。
段淮岸看這盤子很礙眼:“一個破盤子,也不閒勒得慌。”
說歸說,見她跟寶貝似的抱在懷裡,段淮岸沒把盤子扔了,而是把盤子放在入戶櫃上。緊接著,打橫公主抱起懷念,穿過長長的臥室走廊,把她扔在沙發上。
懷念手肘撐著,欲坐起來,嘴裡忽地被他塞了一塊甜品。
她含糊不清地“唔”了聲。
恍惚間,段淮岸跪在了沙發的另一側,他雙手扯開她的裙子,熱吻過後,他清明的臉沾上幾分濃烈的情緒。懷念再熟悉不過了——是極具危險的侵略。
躲了他一天,懷念沒有方才在公交車站朝他使性子的骨氣,她慌忙咽下嘴裡的甜品,蛋糕體緩慢在嗓子眼吞咽,她出聲緩慢:“對不起……我說對不起段淮岸……我不該讓你等我的……”
有衣料窸窣聲,也有曖昧的水聲。
然後是她咬緊牙關,卻還是從唇齒間溢出的曖昧喘息聲。
她抓著他手都在抖:“你彆這樣好嗎?我送完水果不下樓,我媽媽會著急的,她說不準待會兒就會上樓來找我。”
段淮岸聽到她這話,眼皮下壓,笑得更肆意:“忘了和你說,我臥室是整套房子隔音最好的地方。”
“……”
“所以待會不管你叫得多大聲,你媽媽都聽不到。”
“……”
段淮岸捏捏她的臉,很溫柔也很薄涼:“我不會對你做太過分的事,你餓了,我也餓了,你吃你的甜品,我也吃我的——”
他目光掃蕩,一路往下,露出意味深長的笑:“甜品。”
話音落下。
段淮岸又親向懷念。
懷念側頭,看到窗戶裡她微曲的雙腿,置身在其中的是男人寬闊的脊背,彎折的弧度隨時間流逝而變動。
室外好像下雨了。
水聲混著水聲。
她被雨水淋濕,耳根泛起的紅暈蔓延至全身。
朦朦朧朧的夜色裡,她聽見他說:“躲著我,這是懲罰,寶寶。”
不遠處的主臥床上,段淮岸的手機嗡嗡震動。
許久未得到回應,手機那端的人不再執著,屏幕恢複漆黑。
等到夜幕降臨,段淮岸洗了個澡出來,屋內早就沒有懷念的身影了。他掏出手機,想給懷念發消息,手機屏幕解鎖,意外地,躺著五條未接來電消息。
均來自遲徑庭。
段淮岸撥回電話,等待音沒響幾聲就接了。
電流帶來刺耳的音浪,嘈雜銳利,聽得段淮岸耳朵疼。
他二話不說,按斷電話。
約莫過了兩分鐘,遲徑庭打回來了。
甫一接通,遲徑庭忍不住抱怨:“你就非得掛斷電話,不能等我找個安靜的地方嗎?”
段淮岸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遲徑庭早就習慣他這樣,不是敷衍,而是段淮岸這人很懶,懶到惜字如金的地步。
倘若說旁人的情緒穩定來自於內核穩定,段淮岸的情緒穩定,是因為他對周遭的人事持無動於衷的漠然態度。不會被逗笑,也不會生氣憤怒,歸根結底,是懶得將注意力放在旁人身上。
遲徑庭問他:“怎麼一直不接我電話?”
段淮岸:“有事。”
遲徑庭:“你明天乾什麼?”
段淮岸:“你有事?”
說出來的內容挺衝的,但段淮岸的語氣和平常一樣,無波無瀾,隻是單純地詢問。
遲徑庭問:“沒事不能找你嗎?”
段淮岸說:“我在家。”
這是讓他去他家的意思。
遲徑庭說:“行,那我過來找你吃午飯。”
電話掛斷前,遲徑庭嚷嚷了一嘴,“我快把正事兒給忘了,小保姆在家嗎?”
“誰小保姆?不會說話就閉嘴。”段淮岸聲線壓低,不耐煩了。
遲徑庭樂,誰說段淮岸懶的?看,提到懷念的時候,這話不挺多的嗎?
他從善如流地改口:“懷念妹妹,懷念妹妹行了吧,是我一時嘴快,我和懷念妹妹道歉。”
段淮岸語氣不善:“誰是你妹妹?”
遲徑庭無語,“你占有欲未免也太強了些,一個稱呼而已,至於嗎?”
段淮岸:“明天彆過來。”
遲徑庭:“好好好,懷念——你家懷念。”
段淮岸鬆了脊骨,靠著椅背,問他:“找我家懷念乾什麼?”
遲徑庭說:“有個小忙,需要她幫一下。”頓了下,知道這位爺的脾性,遲徑庭強調,“真就是個小忙,你家懷念發條消息的事兒。”
段淮岸再度恢複往日的寡言,冷冷淡淡地回了個“嗯”,便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