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修羅認為,自己既已是半交出去的狀態了,那麼冷夕說的話,她也隻能屈從,所以乖乖地穿好了衣服。
本來羞恥一事,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冷夕;
可惜冷夕不尷尬,那尷尬的就隻能是自己……
木修羅尷尬地將披散的秀發又紮成馬尾,長舒了口氣道:“明白了,妾身的肉體,冷官人並不喜歡。”
冷夕教訓道:“我喜不喜歡對你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因何而修煉?”
“難道辛苦修煉千萬年,還會修煉到越來越野蠻?茹毛飲血、赤身裸體?與鳥獸何異?”
“修煉,不單要把實力變得強大,更要修煉得超脫世俗。”
做了丈夫和父親的韓夜異常穩健,不像稚氣少年看到女人裸體會略感害臊,也不像登徒浪子遇到美女就挪不動步子。
他對於男人征服女人的本能欲望已修煉至止水境地,愛和欲相輔相成,若隻有“欲”卻無“愛”,韓夜是不會為之所動的。
自律,成熟,這反而令木修羅更生敬佩。
“你真的和那些男人不一樣。”木修羅注視著冷夕,實言相告:“妾身很喜歡你,愈發覺得喜歡。”
冷夕略嫌不耐煩地道:“打不打?不打就下台給彆人打。花樣玩儘了。”
此時此刻,不但是冷夕不耐煩,司徒雲夢和薛燕看到冷夕被“困”在妖樹界中半天沒動靜,都覺得不耐煩了。
好在薛燕有慧眼,能穿過重重樹影看到韓夜和木修羅在對話。
薛燕一邊緊張地對司徒雲夢說韓夜和裸女在閒扯、一邊又高興地對司徒雲夢說韓夜讓裸女穿好了衣服,弄得司徒雲夢急切想要下場收拾那個木修羅一頓了。
這會兒她倒不擔心丈夫會對木修羅有想法,純粹是怕丈夫被魔女騷擾。
薛燕則罵道:“這些個妖魔女光著身子不穿衣服都不害臊的!”
“還有,她也很陰,她的妖樹界可以釋放出大量毒霧,足以麻痹六界眾生令彆人無法動彈。”
九天玄女表情嚴肅地道:“不過這招對韓夜並不奏效,韓夜早已百毒不侵了。”
是的,韓夜不但是換了薛燕百毒不侵的血液,還修煉出進退自如的自在之身,更熟悉“虛化”、“解體”等多種神魔保命手段,就算天帝親征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但夢、燕二女均認為,還是儘快催促韓夜打完這場為妙。
於是乎,司徒雲夢傳音予韓夜道:
“阿夜,彆玩了。”
“你說讓我看你表演,可沒說讓我看你和彆的女人表演。”
第二句話本來是薛燕讓司徒雲夢帶的話,原話是:“你說讓我看你表演,可沒說你會在台上看彆的女人賣騷!”
司徒雲夢覺得不雅,所以改了改,這才傳話給韓夜。
但從司徒雲夢口裡說出來,哪怕改得柔和了一些,韓夜也誠惶誠恐!
“和彆的女人表演”,往壞了說就是當著妻子的麵和彆的女人眉來眼去,那怎麼行?
妻子肯定是吃醋了!必須速戰速決!
本來已經不耐煩的冷夕,這下總算出手了。
他將虛化的身體轉為實體,右手將血氣送入龍泉寶劍,龍泉寶劍上瞬間綻放出一朵耀眼奪目的火紅蓮花!
與此同時,冷夕的身軀也完全轉化為烈焰熊熊燃燒!
那熾熱烈焰頃刻間就將十丈之內、八方六合的藤蘿枝葉儘數燒為灰燼!
下一刻,冷夕就朝著木修羅衝了過去,所過之處,一棵棵參天妖樹均被他帶動的熾焰洞穿。
而冷夕在木修羅眼裡卻如同一道迅捷無匹的火焰之光,刹那之際便衝到她麵前,令她渾身灼熱難耐,雙目一片白芒。
等她清醒過來時,她已跌坐在百丈開外的看台圍牆下,而冷夕則渾身冒火立於擂台上,尚能看到他身後那妖樹界被火焰燒穿出一個深邃的洞窟通道,通道裡也是明火搖曳、氣溫熱烈。
原來,紅蓮落神劍在天海一線境的激發之下,不但能幫助冷夕解體,還能令冷夕變得如浴火魔神一般霸道迅猛!
冷夕蔑視木修羅道:“你不下台,我隻好送你下台了。”
“原本看你是一介女流,還想和你多玩兩招。”
“現在,你隻配接我一招。”
按理說,被冷夕收拾過一頓的人,無論男女都該體麵退場。
第(2/3)頁
第(3/3)頁
可木修羅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火焰與塵灰,冷靜自若地對冷夕道:
“妾身輸了……是,你可以不喜歡妾身,妾身自不強求。”
“但你也阻止不了我喜歡你,而且我認為我會一直都喜歡你的,冷官人。”
“天荒地老,從此不渝。”
木修羅這般說著,甚至露出了一絲魅笑。
在她看來,就算被冷夕虐待她也高興,畢竟對方可是一招把自己引以為傲的妖樹界給破了,沒理由不更加喜歡!
冷夕沒工夫和她繼續浪費口舌,衝群魔高聲宣布勝績:“龍淵劍魔冷夕,第六場,勝!”
木修羅卻癡癡看著冷夕,不肯回到看台。
她觀察著冷夕的一舉一動,見他不止一次向著看台某處張望,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冷夕道:“對了,冷官人不喜歡妾身,是否已有中意之人?”
冷夕不願繼續和木修羅有任何糾葛,如實回應道:“是,我已有家室。”
木修羅並不生氣,也不失望,平靜地道:“明白了。”
當一個要強的女人發現她沒機會時,往往都會爽快離開。
可木修羅卻沒有爽快離開,而是認真地對冷夕道:“我會殺了令正,然後取而代之。”
“不惜一切代價。”
這麼陰狠的一句話,在木修羅口裡說出來竟顯得有些真摯。
於她而言,雌性競爭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對方殺了,她並不覺得自己陰狠,反而覺得這是一個敢愛敢恨的魔界女子應該做的。
要是十多天前,冷夕或許會因為木修羅說出這種話,為保護妻子而將其重傷甚至殺死,但現在,冷夕卻隻會哈哈大笑:
“殺吧。連我都殺不死他,三皇天尊也殺不死她,你隨便殺。”
木修羅對冷夕的話將信將疑,她不認為有哪個女人會強到三皇天尊都消滅不了。
而冷夕則突然發現自己一時不慎說漏了嘴:
似乎,司徒雲夢現在在群魔眼裡應該是夢魔司命?
夢魔司命是自己的妻子也就罷了,可她還不至於強到六界無敵的地步吧?
無論如何,為了證實自己說的話,也為了擺脫木修羅的糾纏,冷夕隻好叫來了夢魔司命。
化身夢魔的司徒雲夢求之不得。
如果六界當中有一個豔絕群芳的女子,丈夫韓夜特彆喜歡,她或許會委屈自己、同意韓夜納為愛妾妃子;
但如果六界當中有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丈夫韓夜不喜歡,覺得被纏住了叫她來解圍,那她一定會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去解圍!
在群魔眼皮子底下,夢魔司命化作一道魅影倏然落到冷夕身旁。
當她落定之時,全場陷入沉默,繼而一片嘩然。
不但是觀戰的妖魔,就連台下的木修羅也是怔怔然望著司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冷夕看向身旁的司命,看到的卻隻有妻子司徒雲夢的原本模樣,心裡難免會想:夫人,你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了?怎麼大家看你的眼睛都直了?!
木修羅漸漸露出自慚形穢的神色,不敢逼視司命,道:“你就是他的妻子?”
司命孤傲地頷首道:“不錯。”
“聽我相公說,你想殺了我?取我而代之?”
木修羅鄭重地點頭。
“咯咯咯。”司命抬袖笑了,模仿水落櫻的標誌笑聲,聲音如銀鈴般清脆,而後才藐視木修羅道:“彆挑日子了,就今天吧。”
說完“就今天吧”這四個字,冷夕和司命身後的那千畝妖樹森林竟在不知不覺中失去色彩、變為灰色,最終隨風散作塵埃!
在冷夕視角裡,司徒雲夢雖仍然是素衣黃裙、披帛如雲,但因學習了水落櫻的神態,頗有一番女魔尊睥睨天下的霸氣,完全不像是演出來的。
而她甚至連眉毛都不用抬一下,就將蘇質怛羅波吒羅妖樹的靈氣儘數吸走,與木修羅相比簡直判若雲泥!
“妖樹界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法術,以後彆在本座麵前用了。”
言畢,司命飛到木修羅身前一丈外,飛得越近,木修羅就越感受到她的可怕!
不但是她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就連整座修羅鬥場,竟也漸漸長出數百萬計的妖樹枝條,伸向四麵八方!
天花板上的一眾修羅圖也化作一棵棵數十丈的神樹降臨塵世!
看台上的妖魔們也長成一株株人麵鬼樹,朝著木修羅湧來!
司命施展的六道樹界,規模竟強於“妖樹界·蘇質怛羅波吒羅”這招數百倍!!
木修羅深深感受到了恐懼,被司命的震懾到躬下身子、跪坐在地。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看到了實景。
這哪裡是什麼夢魔?
這分明是比癡地魔尊還要強大的夢魔女帝!
與她相比,自己何其無知?
何其幼稚?!
儘管仍然喜歡著冷夕,但木修羅已經認識到,冷夕的妻子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人物,想要殺死她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終於,木修羅投降了,承認自己輸給了冷夕,也輸給了司命。
她心灰意冷地走了,離開了修羅鬥場,離開了萬象魔宮……
司徒雲夢目送她離去,這才仔細關心起韓夜是否受傷,順帶幫他整理了一下衣妝。
“這裡還需要我嗎?”司徒雲夢用瀅瀅玉目看著韓夜道。
“不需要了,多謝夫人。”韓夜向司徒雲夢表達敬意,正是所謂相敬如賓,而後又露出自信的笑容道:“你還是和露兒繼續在看台上欣賞我的表演吧。”
露兒?
哦對,燕兒現在叫寒露。
於是,司命放心地在原地留下一道魅影,本體則閃現到了鷺妖寒露和玄魔元牝的身旁。
如此一來,龍淵劍魔冷夕就正式贏得了第六場勝利。
距離挑戰萬象三魔僅剩一場對決。
他正準備詢問還有誰願意上台挑戰時,一道青鋼之影穿風而過,落在了他三丈遠外。
落地之時,眾人能明顯聽到金器撞擊地麵發出的鏗鏘之聲。
“銅頭鐵臂青鋼魔,前來挑戰。”
來者報上自己的名號,冷夕也認真打量起此人。
此人身穿一襲青緞背心,渾身猶如精鐵鑄就,在輝火之下熠熠生光,若神兵利器般映射寒芒。
非但是身軀如鋼,就連麵部的眼珠也如同兩顆鋼珠,隨著視線變化而不斷轉動。
世傳,達摩親傳功法的少林寶寺有十八銅人陣,銅人們個個刀槍不入,有降妖伏魔之能,而這青鋼魔的身軀強勁程度,似乎還在他們之上!
青鋼魔雙手環於胸前,自負地道:“劍魔,你的招式多以斬擊為主。很不巧,任何斬擊對我均是無效!”
說著,青鋼魔衝韓夜豎起一根指頭,狂妄地道:“之所以留到最後一場上台,就是想看看你那樂極生悲的樣子。”
“我倒要見識見識,你怎麼三招之內擊敗我,哈哈哈哈!”
注釋:
1“木魅”——木魅在祖國傳說中,一般指由長壽古樹成精所產生的精怪,有不同的形象化身。南朝詩人吳均的《吳城賦》中曾寫道:“木魅晨走,山鬼夜驚。”唐代詩人李白的《過四皓墓》裡也曾寫道:“木魅風號去,山精雨嘯旋。”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