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戶人家掙錢不容易,這兩三百塊錢就算是張有才有手藝,那也得老老實實的乾個七八個月才能掙到。
張有才現在張嘴就要兩三百,這家裡可沒分家,這錢相當於是大家的,憑啥張有才一個人花?
而在他們的觀念當中,仿佛忽略掉了這錢是張有才掙回來的。
“老二,你這是乾啥?你這不是逼咱老娘嗎?那兩三百又不是個小數字。”
“咱家是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不就是個小傷嗎?
回去養一養慢慢兒就好了,莊戶人家誰沒受過個傷啊?”
“你這不是誠心在逼咱娘,有你這麼做兒子的嗎?”
張家老大非常不樂意,自從今天老二媳婦兒的小舅子來了之後,老二整個人似乎都有點兒不對勁兒了。
居然敢跟自己老娘在那裡吼叫。
張有才定定的盯著張母,他沒有去理老大和老三。
隻是看著母親平靜的問道,
“娘,我就要300塊錢去看病,您給不給?”
張母被張有才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虛,可是同時心裡又湧起怒氣。
“你要去看病,那你給我交代一個準話,你這胳膊到底是咋樣?能不能看好?”
張有才忽然之間眼神裡帶了幾分決絕。
如果是剛才他還不忍心騙母親,那麼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也許小舅子一開始說的都是對的。
“娘醫生說了讓我去縣裡看手,說不準要去市裡。
這手被砍斷了筋,所以得去市裡做手術。
具體能好到啥程度,得到市裡看看大夫再說有可能這個手以後就廢了,當然也有可能花了錢以後能治好。”
這話一出院子裡鴉雀無聲,老大和老三一下子愣在當場,兩人迅速的在腦海裡權衡利弊。
剛才是認為老二不能一個人花了這兩三百塊錢,可是這會兒他們意識到以後來錢的路子可就要斷了。
老二的手廢了。
意味著家裡隻會花一分少一分而沒有掙錢的人了。
兩人根本沒有關心過張有才的手到底要怎麼治,反而是第一反應想著如果沒有來錢的路子。
那麼家裡現有的這些錢就絕對不能再往出花。
“老二,你先彆急,等娘想一想!”
“想什麼?我的手要廢了,要緊的是趕緊治。
這些年我給家裡當牛做馬的掙錢,難不成我花個兩三百塊錢還多嗎?
我隻是要給我自己治治手,如果以後手廢了,我怎麼養活老婆孩子?怎麼養家糊口?”
“大哥,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說讓娘再想一想。
有什麼可想的,你們來告訴我要想什麼?”
張家老三怒道。
“二哥我們又沒招惹你,你動不動跟誰都杠上,要不是你非要往上衝,就不至於有這事兒。
這還不是你自找的。
再說什麼叫你給家裡掙的錢?
咱家沒分家,所有的錢都是家裡的,我們也沒有少給家裡掙錢,那地裡的活兒我們沒乾嗎?”
“老二,我知道你受傷了,脾氣不好,可是你也不能把家裡所有的功勞都攬到你一個人身上。
我和老三就沒為這個家付出啊,我們啥也沒乾啊。”
“再說老三也說的對,如果不是你自己硬要擋在那裡,本來就沒有這事兒。”
話裡話外的意思,反而是張有才自找的,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