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窕疑惑的問道:“怎麼來這兒了。”
“你母親的骨灰葬在這裡。”
姚窕其實一直想問,她阿娘的屍首哪去了,沒想到竟然被章寅禮葬在歸元寺的後山上。
章寅禮替她立了墳,這時的她心情十分複雜,章寅禮總是這樣,作戲作全套,惹她眼眶微紅。
姚窕緩緩跪下,膝蓋觸地的瞬間,仿佛能聽見心底深處最細微的顫動。
她雙手輕輕撫摸著墓碑,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滑落臉頰。
她與孟嬌鳳的感情並不深厚,但她的心就是很難受,她難過的不知是對孟嬌鳳,還是對過往,還是對她坎坷的命運。
對於埋葬孟嬌鳳,她還是對章寅禮道謝。
風吹過,章寅禮不語。
等姚窕祭奠完孟嬌鳳,章寅禮又帶她去了另一個地方。
馬車上,章寅禮看著情緒低落的姚窕道:“斯人已逝,幽思長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近日來比較有趣的活動便是安國公辦了場打馬球,給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員、皇親國戚發過請帖,榮國公府毫無意外在受邀名冊中。
章寅禮到場時,安國公府的人略感驚訝,像這般娛樂場所的章寅禮幾乎不會到場,上一次到場的還是昭寧公主辦的春日宴。
打馬球早就開始了,章寅禮坐在觀看席上,一旁站著小廝打扮的姚窕。
另一邊有安國公府的下人伺候著茶水。
這次的打馬球並不是明麵上那麼簡單,心裡明了的人家便能意識到這次打馬球意在選婿。
安國公家的小姐已到及笄,正是相看人家的時候,安國公府的小姐,身著錦緞騎裝,英姿颯爽,坐於一匹雪白的駿馬上,上了馬球場。
場中,幾位青年才俊正策馬疾馳,球杆揮舞間,馬球如流星般穿梭。
安國公府家的小姐巾幗不讓須眉,比之場上的男兒還要強上幾分,一場下來,男兒們氣喘籲籲,而作為女子的她氣息依舊平穩。
騎在馬上,目光掃視著席上,聲音響亮的問道:“還有誰與我一戰。”
“蘇瓊月這般模樣,你敢娶回家?”
“本公子可不敢,跟個母老虎一樣,怕娶回家連花樓都不讓逛。”
旁邊席上的二個官員家的公子哥小聲議論著。
“本皇子試試。”那人的聲音溫和而有力,穿透了場中的喧囂。
是四皇子謝景潤,他母妃是先皇後病逝後皇帝納入後宮的,入宮的那年便誕下他。
陽光照耀下,四皇子的麵容更顯俊朗非凡,他眉宇間透露著溫和,宛如春日裡最和煦的風。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輕啟。
他騎跨於那匹雄壯的黑馬之上,二者相得益彰,黑馬的鬃毛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過去。
包括站在章寅禮一旁的姚窕,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四皇子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漣漪。
陽光透過輕紗般的雲層,斑駁地灑在她細膩的臉龐上她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
上一世,就是他,那張和昭寧公主相似的臉,上一世看見四皇子對她的死,流露出關切、慌亂的神情,姚窕下意識地輕咬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捏拳,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光你我,這馬球打的也沒意思。”謝景潤嘴角總是掛著一抹笑,目光溫和地朝姚窕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