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時不同往日。
二十年前,大榮皇朝國力昌盛,重山鎮兵強馬壯,方能一舉擊潰東海胡族的主力。而如今大榮腹地災後連年,國力日漸衰退,九邊重鎮的兵馬早已疏於戰陣。
特彆是重山鎮,已有二十年沒有經曆過大規模戰爭了,將士們早已懈怠,再也不複當初的威武。
更重要的是這二十年來,他們對東海胡族的關注也放鬆了不少,如今東海胡族到底有多少兵力,有多少底蘊,他們都沒有一個準確的數字。
如此情況下,他們根本無法準確的把握東海胡族的動向和目的。
“這些年我們太懈怠了!”
張守望滿眼的愁緒和無奈。
他出身於勳貴,但在軍中任職數十年,可以說他是親眼看著重山鎮從強盛走上衰敗。
想想當初的重山鎮,再看看如今的重山鎮。
山河俱在,卻不複當年雄風。
麵對區區五萬胡族,他居然不敢出關迎戰,想想他就感覺一陣悲涼。
可惜他無法改變重山鎮,也不能改變重山鎮。
重山鎮之所以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問題不再重山鎮,而在於朝堂。
當年黑雲山之戰鑄造了大榮北邊的輝煌,但也引出了大榮內部的很多矛盾。
為此君臣相疑,將士功過賞罰不明,鑄成不少冤假錯案,這才讓強盛的重山鎮走上衰敗。
前塵舊事太多,一時也說不明白。
就在張守望感到滿心的無奈和無力的時候,突然一聲急促的稟報聲傳來。
“報~~,張河堡有烽煙升起!”
張守望及幾名將領臉色驟然一變,朝著西方望去。
隻見灰白的天際之下,有一束烽煙筆直的升起,顯得特彆的醒目。
然而這隻是開始,張守望的眼眸陡然眯起,眉宇間瞬間擰成了一團。
烽煙一道接著一道升起,眨眼間居然傳遍了西方的天際。
重山鎮指的並不是重山關,而是從東海之濱起,西至千重山脈的三峰山,全長八百餘裡。
以五裡一燧,十裡一墩,三十裡一堡,百裡一城,構成邊境的防禦體係。
眼下西方烽煙連起,意味著有大量的敵人入侵。
“大人,都是一炬烽煙!”計非語神色浮動,臉色越發的陰沉。
凡胡賊入境,五十人以上,不滿五百人,放烽一炬。
若胡賊在五百人以上,不滿三千人,放烽兩炬。
三千至一萬,放烽三炬,一萬以上放烽四炬。
而現在西邊屯堡都放烽一炬,這不是說隻有不到五百人入侵,而是指有大量的小股敵軍滲入。
如果隻是一股,烽煙會連成線,朝著重山關的方向蔓延,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四處開花。
張守望再次看向城下的敵軍營寨。
五萬敵軍依舊在營寨之中。
“他們的目的是小規模劫掠!”
此時張守望終於想明白東海胡族的目的了。
城下的五萬大軍隻是為了吸引注意力,牽製重山關內的守軍,當然如果他敢調動關城內的守軍去圍剿那些滲入的小股敵軍,那城外的五萬大軍就會全力攻城。
“也對,他們現在不敢與我們全麵開戰,他們隻是為了掠奪物資而已!”張守望眼眸微垂,心中陰鬱之氣如潮水般湧來。
這種情況雖然可以避免重山鎮全麵戰敗,但靠近邊境的百姓怕是要遭殃了。
大量的小股敵軍滲透掠奪,就算他們出兵圍剿,也無法將其全部殲滅。
“傳令,命鎮標左營,右營分散出擊,圍剿敵軍!”張守望下令道。
鎮標五營是重山鎮最後的精銳,總計不過一萬五千兵馬,其中左營和右營皆是騎兵。
敵軍分散入侵,他們也隻能分散圍剿。
步兵追不上騎馬的敵人,張守望隻能動用麾下最精銳的兩個騎兵營,隻希望能夠剿殺更多的敵人。
“喏!”
旁邊兩名參將走出來抱拳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