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山沒有阻攔,因為他知道阻攔不了。
盛情難卻啊!
沙平川的這份盛情肯定是早就準備好的,就等著他來呢。
半個時辰之後,楊正山離開了鬆州衛,同時跟他們一起離開的還有玉露和兩個小丫鬟。
此時的玉露已經換上了一身緋色的夾襖,披著一件月白色大氅,雖然玲瓏的身姿被包裹的嚴嚴實實,但那股柔順的氣質依然無法掩飾。
她與兩個小丫鬟坐在馬車裡,楊正山則騎馬走在前麵,楊明浩帶著士卒護衛在左右。
“爹!”
出城之後,楊明浩趕馬上前,在楊正山身側輕聲喚道。
“回去再說!”
楊正山聲音平靜的說道。
此時他更覺得不對勁了!
沙平川很不對勁!
從頭到尾都充斥著一種難言的古怪。
送女人也不是不行,但絕對不是這樣送的。
這明顯就是強送。
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你。
……
回到安源州城,楊正山看著從馬車上下來的玉露有些頭疼。
這女人很誘人,但是他是真的不想要。
在沒有弄清楚沙平川的目的之前,他真的不敢碰。
誰知道這裡麵有沒有坑在等著他往裡跳。
“老爺!”吳海帶著一群下人迎了出來。
楊正山想了想,說道:“你給玉露姑娘安排一間院子先住下來,另外再派兩個婆子兩個丫頭伺候著!”
人都帶回來了,肯定不能趕走,隻能先放在家裡養著再說。
吳海看了玉露一眼,連忙低下頭,“玉露姑娘請!”
玉露看向楊正山,福身一禮,“妾身告退!”
楊正山點點頭,目送著她朝著西麵的院子走去。
“叮囑一下,把這個人給我看住了。”
吳海神色微動,“老奴明白了!”
楊正山這才走回主院,不過他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之後,又來到了前院,將衛岑找了過來。
“你們有沒有查過沙平川?”
書房中,楊正山沉聲問道。
“沙平川!”衛岑神色微動,“查過!”
“他沒有問題嗎?”
“有,但那些不該由我們來處理!”衛岑說道。
楊正山默然。
秘武衛負責的都是大案要案,沙平川雖然犯過很多罪行,但還沒有到讓秘武衛重點關注的地步。
“我總覺得沙平川有些不對勁!”楊正山還是將心中的感覺說了出來。
“哪裡不對勁?”衛岑問道。
楊正山陷入了沉思。
不對勁的地方有很多。
可是該從哪裡說起?
他沉思了許久,突然腦海中閃過一抹靈光。
“你們查過沙平川,那應該知道沙平川是如何獲取錢財吧?”
衛岑有些遲疑的點點頭,“沙平川自上任以來,大肆占有屯田,到現在他占據的屯田大概有數百傾。另外他還買下了很多店鋪和田莊,不隻是在嘉城,在重山關、靖安府、蘄州城等等,沙家都有不少資產!”
楊正山雙眸微眯,問道:“沙家是豪族嗎?”
“算不上豪族,沙家祖上隻出過一個衛指揮同知,在沙平川之前沙家並不算富裕!”
“那問題來了,沙平川是如何攢下如此多的產業的!”楊正山問道。
私占屯田,這種事在重山鎮並不少見。
很多武官都會將屯堡的屯田占為私有,不過大部分武官不會做的太過分,畢竟那些屯田是軍戶養家糊口的根本,若是官員占據的太多,那軍戶就失去了活路。
沙平川能占據那麼多屯田,因為它是鬆州衛的指揮使,整個鬆州衛之下所有的屯堡,他都可以插手。
數百傾田地,的確可以給沙平川帶來不小的收入,但是絕對不能支撐他攢下如此大的家業。
衛岑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他在鬆州衛已經經營十多年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是承平十九年升任鬆州衛指揮使的吧!”楊正山道。
現在是承平二十五年,也就是說沙平川已經做了六年的鬆州衛指揮使了。
在成為鬆州衛指揮使之前,他是不可能占據那麼多屯田的。
僅僅六年的時間,他不但占據了數百傾屯田,還買下了大量的店鋪和田莊。
這顯然不合常理。
“伱的意思是他與走私案有關?”衛岑也想到這一點。
楊正山捋著胡須,“有可能,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他能從什麼地方賺取如此多的錢財。”
此時他已經想到了沙平川不對勁的地方了。
奢侈,極儘的奢侈。
從沙平川的吃喝用度上就能看出來,說實話就連周蘭也做不到他那樣的奢侈。
羊羔美酒,美味佳肴。
那一頓飯下來,估計要花幾百兩銀子。
而且他還養了那麼多舞姬,就算沒有那個玉露姑娘,養那麼多舞姬也是筆不小的花費。
就沙平川的生活,彆說他隻是一個衛司指揮使,就算是那些富貴王爺也沒幾個能那般奢侈的。
“你們再查查吧,我覺得這裡麵可能有問題!”
衛岑點點頭,“此事我會向提督大人稟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