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不算寬敞的官道,楊正山終於看到了騰龍衛的衛城。
城牆兩丈多高,看起來有些破舊,甚至有些地方都已經坍塌了。
長長的隊伍來到城門前,而城門前早就聚滿了人,這是前來迎接楊正山的。
楊正山身穿官服,騎馬上前,俯瞰著一眾騰龍衛的官員。
他一身緋紅色的官袍,騎著體型高大的紅雲,身後有數百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的將士,當真是威武不凡,氣勢逼人。
幾位騰龍衛的官員見此,都忍不住心神顫抖,低頭拜道:“恭迎指揮使大人!”
楊正山掃了他們的一眼,兩位同知,四位僉事皆在其中,嗯,蘭家的三位爺也在其中。
蘭家三兄弟站在一眾官員身後,看起來十分的低調,態度也十分的卑謙,絲毫沒有半點囂張跋扈的意思。
不過楊正山隻是掃了他們一眼,目光就落在了他們後麵的馬車上。
馬車!
過來迎接他,居然還坐著馬車?
就算是坐馬車過來的,也不應該堂而皇之的停在這裡吧。
這不是擋著城門了?
“諸位免禮吧!”楊正山不動聲色的說道。
“謝大人!”眾人再次抱拳一拜。
與此同時,馬場旁邊的隨從將車簾拉開,露出了一個身穿青袍的身影。
青袍!
楊正山眼中閃過一抹戲虐。
不用想就知道這是一位禦史。
五品到七品官穿青袍,其他的官職都沒有資格在他麵前大咧咧的坐在馬車內,唯獨禦史有這樣的資格。
寧東升從馬車上下來,先是抬頭看了一眼楊正山,又不動聲色的張望了一下楊正山身後的五百騎兵。
“楊將軍真是好大的排場啊!前來上任,也帶著這麼多將士!”
一上來,寧東升的態度就充滿了敵意,絲毫不掩飾的敵意。
對於禦史來說,在地方上沒有哪個官員是能讓他們害怕的,上到轄內的親王郡王,下到各級官員,但凡是有官身的,他們都不會畏懼。
因為他們可以懟天懟地懟一切。
真的能懟一切。
劉元府之前就懟過承平帝,可見都察院的禦史們真的可以懟任何人。
關鍵是禦史的工作就是懟人,甚至官職越高的人,他們越喜歡懟,原因很簡單,因為懟完之後,他們能得到不畏強權的名聲。
“你是什麼人?”楊正山故作不知的問道。
“本官遼東巡按禦史寧東升!”寧東升大搖大擺的上前。
楊正山微微頷首,然後麵色平淡的說道:“寧大人,伱擋著本官入城了!”
寧東升身形一頓,愕然的看著楊正山。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不該下馬與我好好客套一番嗎?
雖然我今天是來給蘭家撐腰的,雖然剛才我說話很不客氣,但我是禦史,你見了我不應該客客氣氣的嗎?
他很快反應過來,臉色一黑,說道:“楊大人這是覺得本官礙事?”
“沒有,本將軍說的是你的馬車!”楊正山指了指他身後的馬車。
周圍其他的官員麵麵相覷,一時之間有些摸不清狀況。
這是怎麼回事?
這位楊大人似乎對禦史大人有些,有些不客氣!
而站在官員身後的蘭不器眉頭卻微微皺起,他也不明白楊正山對寧東升的態度為何會如此的怠慢。
沒錯,就是怠慢!
見了寧東升,這麵子最起碼也要過得去吧!
可楊正山絲毫沒有估計寧東升的麵子,直接說他的擋路了!
這多少有些不符合常理!
寧東升的神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本官要出城,楊大人是不是也擋了本官的路了?”
不過他並沒有發怒,而是想跟楊正山好好說道說道。
楊正山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爾後從懷中掏出金黃色的聖旨。
“知道這是什麼嗎?”
“聖旨!哪又如何?”寧東升不明所以。
楊正山不屑的笑了笑,說道:“陛下讓本將軍來上任,寧大人卻要擋本將軍的路!”
“怎麼,寧大人是想讓陛下的聖旨給你讓路?”
我真的很擅長扯大旗!
“這路本將軍可以讓,寧大人敢走嗎?”
楊正山咧嘴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
寧東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是真的不敢!
楊正山都把聖旨給抬出來了,他今日若是繼續讓楊正山讓路,那少不了一個大不敬之罪。
“讓開!”他低沉的對身後的隨從喊道。
楊正山笑了笑,將聖旨收入懷中。
這可是寶貝啊!
有這東西在,老子在騰龍衛就是老大,誰也不能質疑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