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山一聲令下,領著親隨先一步走出營地。
千餘兵丁列著整齊的隊形緊隨其後,另有兩百身穿鐵甲的騎兵在隊伍前後巡視。
楊正山這邊領著將士們出發的時候,楊明誌和楊明浩已經騎馬奔出數十裡。
他們沒有走官道去靖安府,而是直接沿著小道一路向南,這條路其實就是前往清福山的道路,雖然路況不如官道平整寬敞,但要比走官道近一百多裡。
如果沿著官道走,他們需要先去靖安府城,在從靖安府城南下,相當於向西北繞了一個大圈子。
而沿著小道,他們可以直接奔向清福山,然後從清福山下進入官道,再沿著官道一路向南,穿過平遠、山河,最終進入順天府的地界。
兄弟兩人馬不停蹄,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們趕了四百多裡路,進入了平遠的地界。
黃昏將至,兩人在一座驛站停下。
“敢問兩位大人是?”
兄弟兩人剛進入驛站,就有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驛丞迎了上來,抱拳問道。
“騰龍衛指揮僉事楊明誌!”
楊明誌拿出自己的腰牌,“給我們準備飯菜,另外再備上兩匹良馬,我們要連夜趕路!”
驛丞看了看腰牌,立即應了下來,“好的,兩位大人稍等!”
很快,一桌簡單的飯菜就擺在了兄弟兩人麵前,兄弟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楊明浩先是拿起筷子吃起來,待楊明浩差不多吃完了,楊明誌這才開吃。
之所以要如此,是為了防止飯菜中有毒。
兄弟兩人都明白此行茲事體大,所以行事非常謹慎,對任何事都會有所防備。
隨著這裡是驛站,但兩人依然沒有放鬆警惕。
至於為何直接開吃,原因很簡單,他們對大部分毒藥都有分辨能力,隻需要聞一下就能分辨出來,但江湖中的毒藥不計其數,很多毒藥都是無色無味,很難檢測出來,所以就需要一個人先試試毒。
至於銀針試毒,那根本就是不靠譜的,銀針試毒隻是針對砒霜而已。
相比之下,鼻子比銀針要靠譜的多,因為大多數毒藥都是帶著異味。
旁邊的驛丞見兄弟兩人的舉動,心中不由的緊張起來。
當然,這不是因為他做了什麼手腳,而是他覺得楊明誌兩人有些不簡單。
騰龍衛?
沒聽說過啊!
驛丞心裡嘀咕著。
作為平遠最北端的驛站,他平日裡經常接待一些南來北往的官宦和信使,從重山鎮到遼東各地的官衙和衛所,他幾乎是如數家珍,可是對於騰龍衛,他卻感到陌生無比。
之所以會如此,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蘭家把控下的騰龍衛幾乎沒有公務可言。
沒有公務,自然也就沒有必要通過驛站送信或做其他事,驛站自然也就很少接觸到關於騰龍衛的消息。
而楊正山上任之後,雖然騰龍衛做了很多事情,也往京都送過信件和公文,可隻是信件和公文的話,驛卒也是不會查看的,他們隻負責送信,可不敢隨意翻看。
驛丞倒是沒有懷疑楊明誌和楊明浩是假冒的,因為沒有理由假冒,而且就算是假冒應該也不會假冒一個從未聽說過的騰龍衛。
就在驛丞猜測騰龍衛是哪個衙門的時候,楊明誌和楊明浩已經吃完飯了。
“馬匹準備好了嗎?”楊明誌起身問道。
“回大人的話,已經準備好了!”驛丞連忙小跑過來說道。
“嗯!”楊明誌點點頭,隨後掏出一把碎銀子遞給驛丞,說道:“把我們的馬照顧好,等我們回來還要騎走,若是出了差錯~~”
他雙眸一寒,冷聲說道:“本官會親自割了你的腦袋!”
兄弟兩人的馬都是楊正山給他們培養的上等良馬,而且早已與他們培養出感情。
若不是此行太急,兩匹戰馬怕是承受不住連夜趕路,他們兄弟是絕對舍不得將戰馬留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的。
驛丞滿頭大汗,“大人放心,小人一定會照顧好它們!”
楊明誌又看了他一眼,隨即走出驛站,從兩個驛卒手中接過兩匹馬,翻身上馬,片刻之後便沒入了夜色之中。
今天的夜色很不錯,明月高懸,清亮的月華灑落,將大地映照的一片明亮。
趁著月色,兄弟兩人倒是可以連夜趕路,雖然速度比白天慢上不少,但一夜也跑了三百多裡。
而另一邊,楊正山帶著將士們進入遼安府的地界之後,就選擇一處空曠的地方休整了一夜。
楊明誌和楊明浩兩人半天奔行了四百多裡,而楊正山帶著千餘將士半天隻走了不到五十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兩條腿真的跑不過四條腿。
好在騰龍衛距離遼安府城隻有一百多裡。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楊正山就下令再次出發。
“大山,接下來你帶著將士們繼續趕路,要在今日中午之前趕到遼安城下,若是有人敢阻攔~~”
楊正山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格殺勿論!”
現在遼安府城的情況不明,楊正山不但要儘快趕到,還要做好麵對一切的準備。
萬一洛福鐵了心要大乾一場,那他也要做好血戰一場的準備。
“喏!”宋大山抱拳應道。
爾後楊正山帶著身邊的親隨先一步朝著遼安府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