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山跳下馬,高聲笑道。
這裡麵可有他不少熟人。
牛莊無需多說,他麾下的將士都是建寧衛的人,其中不少有當年的老人,甚至有不少都有楊正山打過交道。
唐飛虎麾下的武官,楊正山也有不少麵熟的,或許沒有交流過,但肯定打過照麵。
“總兵大人辛苦了!”牛莊笑道。
楊正山其實與牛莊很熟,當年周蘭在楊家村被胡騎追擊的時候,牛莊就跟著周蘭身邊,後來楊正山去了重山鎮,牛莊也是周蘭的左膀右臂。
不過與楊正山打交道更多的是趙遠,牛莊雖然一直都跟在周蘭身邊,但與楊正山沒有在公務上產生交集。
“哈哈,你們也辛苦了!”楊正山拍了拍牛莊的肩膀,笑道。
這時,安源城的城門才打開,韓承帶著守備官廳的人快步走出了。
“拜見大人!”
韓承有些激動的拜道。
“嗯!”楊正山伸手扶起他。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入城說話!”
他也不客氣,反客為主,代韓承說道。
他回安源城就跟回家一樣。
進城之後,楊正山又碰到了知州林守德和兵備道葉福海。
算算時間,林守德已經在安源城做了八年的知州了,三年一任,連續三任,可見林守德升官是真的難。
至於許進,兩年前就辭官返鄉了,他已經年過花甲,也到了退休的年紀,而且他也沒有升遷的機會了,頂多就是平調,所以他也懶得再操這份心,索性直接辭官回鄉養老去了。
林守德還年輕,今年才四十七,再做十年都沒問題。
至於葉福海,以前也是重山鎮按察使司的官員,現在以正五品僉事巡察東路兵備。
葉福海還算年輕,今年才三十五歲,比之林守德有前途多了。
眾人會麵免不了客套一番,韓承還擺了一桌酒宴宴請眾人。
而就在楊正山抵達安源城的時候,慶王一行人也來到了重山關。
重山關城門前,計非語麵色沉凝的望著逐漸靠近的隊伍。
慶華府城戰敗,這對他來說簡直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十天前慶王還來信說讓他收拾完重山鎮的殘局再去慶華府彙合,結果昨天他就收到了慶華府戰敗,慶王不得不逃來重山關的消息。
這樣的結果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也讓他陷入了極其被動的局麵。
本來重山鎮的殘局就不好收拾,畢竟沒有人是傻子,隨隨便便就會跟著他們造反,若是慶王能在慶華府獲勝,讓大家看到一些希望,那大家說不定還願意搏一場富貴。
可現在慶華府戰敗,慶王逃來重山關,隻要這個消息擴散出去,原本有意投靠他們的人肯定會改變心思,甚至連他麾下的將士都會變得人心浮動。
想到接下來要麵對的局麵,計非語的一顆心就忍不住懸了起來。
計非語今年四十有八,他身形魁梧,麵容端正,輪廓深邃,雙目炯炯,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隊伍來到近前,慶王有些頹廢的從馬背上下來。
“臣計非語拜見王爺!”
計非語上前,畢恭畢敬的躬身一禮。
慶王看著他,伸手扶起他來,聲音嘶啞的說道:“計將軍,慶華府之敗是我之過!是我辜負了計將軍的信任!”
“不,王爺沒有錯,必然是徐茂才那個老匹夫誤了王爺的大業!”計非語抬起頭來,真誠的說道。
慶王為主,他為臣。
身為臣子,豈能怪罪主子?
就算是主子有錯,那也是主子身邊的人犯得錯!
計非語很誠懇,也沒有絲毫埋怨的意思,一臉坦然和真誠的望著慶王。
慶王見此,心神不由得一鬆。
他很信任計非語,但是不代表他對計非語沒有半點擔憂。
眼下局勢逆轉,若計非語心懷異心,那他就隻能亡命天涯了。
好在計非語對他忠心耿耿!
“王爺!我們先入城吧!”
計非語將慶王迎入城內。
隻是與安源城的熱鬨相比,重山關這邊顯得有些凝重和沉寂。
原本繁華熱鬨的關城此時一片蕭條,街道上除了巡邏的士卒外,沒有一個百姓。所有的商鋪全部關門歇業,不少商鋪甚至貼上了封條。
比如羅家的錦繡坊。
重山關誰不知道羅家與楊正山的關係?
在計非語起事的第一時間,羅家就被總兵府給查封了,羅家的老老小小幾乎全部都被關入牢獄之中。
整個羅家除了羅裳還在江南,羅真和妻兒還在騰龍衛外,其餘十幾口人都沒有幸免。
當然,計非語也不會去關注羅家,雖然羅家與楊正山的關係親密,但羅家隻是一個富商,根本影響不到大局。
難道楊正山還能為了羅家不進攻重山關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去關注一個羅家,頂多就是把羅家的家眷關入大牢中,然後把羅家的浮財給查封。
至於其他,計非語可沒有心思去針對一個羅家。
其實不隻是羅家,巡撫衙門、都司衙門、按察使司等等眾多官宦的家眷,以及與他們的親近的商戶,全部都被總兵府抓進了大牢,家財全部被抄走,作為計非語起事的軍資。
而重山關本來就是一個以軍事經濟為基礎的關隘城池,城內居住的大多都是商戶,根本沒有多少百姓。
因此在總兵府查封諸多官宦之家和商戶之後,重山關立即變得無比的蕭條。
慶王抵達重山關的第二天,計非語就收到了楊正山、牛莊、唐飛虎三軍在安源城彙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