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錯身的驚鴻一瞥,呂華給楊正山留下了深刻印象。
長發如墨,眉眼如畫,雙目仿若燦爛的星辰般閃亮,十年未見,呂華依然是那副雍容華貴仿若翩翩貴公子般的樣子。
他不像是太監,更像是一個貴公子。
歲月仿佛沒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跡,現在他幾乎跟十年前一模一樣,沒有半點變老的樣子。
“末將楊正山見過呂公公!”楊正山抱拳拜道。
呂華不是一般的太監,他是秘武衛鎮北司的提督,秘武衛也是有品級的,秘武衛的最高長官乃是都督,為正一品,與五軍都督府的左右都督同級,四方鎮撫司提督為正二品。
也就是說楊正山這個中軍都督府都督僉事與呂華是同級,不過呂華乃是內臣宦官,是皇帝老兒的家奴,楊正山覺得自己還是差人家一籌。
呂華下馬,麵帶淡淡的笑意,對楊正山抱拳還禮,“楊將軍,你我也算是神交已久!”
可不是嗎?
說起來兩人以前打過不少交道,隻是兩人從未正式見過麵罷了。
楊正山瞥了龐棠一眼,心裡猜測著這位呂公公來重山關是為了什麼。
雖然之前呂華一直擔任重山關的鎮守太監,但呂華除了最開始在重山關露過麵外,這些年一直沒有來過重山關。
不然之前太子也不會又給重山關安排了一個新的鎮守太監。
現在呂華來了,難道他還想繼續擔任重山關的鎮守太監?
楊正山有些猜不透呂華的來意,隻能客套了一下,將呂華和龐棠兩人迎入了城內。
片刻之後,眾人來到了總兵府的大堂。
大堂內還有陸崇德和紀賀。
陸崇德的身體經過這幾天的休養已經恢複了不少,不過依然還是有些虛弱。
至於紀賀,他的雙臂已經截肢,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不過在靈泉水的滋養下,他的狀態反而比陸崇德要好一些。
畢竟紀賀還年輕,且原本是武者,體質遠強於陸崇德。
眾人見麵,免不了又是客套了一番。
等客套完眾人方才落座。
雖然這裡是總兵府,但楊正山沒有托大坐在主位,而是與眾人坐在下麵。
“呂公公可是有什麼指示?”楊正山先是看向呂華,問道。
呂華微微搖頭,“我此來名為監軍,實則是協助楊將軍阻擊兀良大軍!至於重山鎮的事務,三位大人自行商量即可,無需問我!”
他還是拾起了重山鎮鎮守太監的職位,不過他隻是為了有個名義而已,並不是想插手重山鎮的事務。
至於太子會不會同意,他根本無需在意。
太子想要管到秘武衛的頭上,也要等他登基之後。
楊正山微微頷首,目光轉向龐棠和陸崇德身上。
陸崇德是巡撫,龐棠也是巡撫。
朝堂任命龐棠為巡撫,但卻沒有免掉陸崇德的官職,這是個烏龍,估計那時候朝堂也沒有想到陸崇德還活著。
其實楊正山在入城前也沒有想到陸崇德還活著。
陸崇德看出楊正山眼中的意思,開口說道:“朝堂既然讓龐大人巡撫重山鎮,那自然一切由龐大人主事!”
龐棠想了想,說道:“眼下情勢危急,下官就不跟陸大人謙讓了!”
“無礙,老朽之前淪為逆賊的階下囚,自當向陛下,向朝堂請罪!”陸崇德擺擺手說道。
雖然他並沒有做錯什麼,但是他成了計非語的階下囚,這就是他無法掩蓋的汙點。
無錯但有罪!
最起碼一個失職之罪免不了。
龐棠笑了笑,說道:“不過下官對重山鎮知之甚少,接下來很多事情還要向陸大人請教,還望陸大人能不吝賜教!”
他的態度擺的很低,一口一個下官,一口一個陸大人,並沒有因為陸崇德的遭遇看輕陸崇德。
這也正常,論資曆和名望他都遠不如陸崇德。
陸崇德擔任巡撫的時候,他還沒有升任遼遠布政使呢。
“自無不可,龐大人有需要老朽的地方隨時可以找老朽!”陸崇德也露出笑容。
楊正山見他們兩人和和氣氣的,心裡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這兩位爭起來,好在陸崇德識大體,沒有跟龐棠爭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