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裡也氣得一拍桌子,罵道:“誰允許你這麼跟婆婆說話的?”
說著,陳樹裡就上前一步。
這沈氏真的是太囂張了!
看來不給她點教訓,她是不知道該如何孝敬公婆了!
陳樹裡雙手攥住炕桌的桌腿,就準備掫了桌子。
可就在這時,一隻手探了下來,穩穩地將那炕桌按在炕上。
任陳樹裡如何使力,也無法撼動那炕桌分毫。
他驚疑回頭,然後就對上了陳長帆那稍顯不耐煩的眼神。
“逆子!你還敢動手?你眼裡還有爹娘嗎?”
“陳二郎你真是個白眼狼,為了媳婦都敢打爹娘了!”
陳長帆還沒動手,陳樹裡就吹胡子瞪眼,張氏更是爆發出尖銳的哭喊聲,仿佛真的被陳長帆大了一頓似的。
於是,陳長帆索性就撤回了手,他倒是要看看,這一家子奇葩到底要怎麼鬨騰。
果然,陳長帆收回了手,陳樹裡反而不敢掀桌子了。
這裡不比自己家裡,說打砸便打砸了,他一身的威風竟一時使不出來。
索性,陳樹裡兩眼一瞪,屁股一抬,竟也是直接坐到了炕頭上。
沈翠雲見這一對活寶齊齊坐在炕頭上,一副賴著不走的架勢,頓時是又好氣又好笑。
在以前,這倆人早就仗著長輩的身份教訓自己了,可現在是在自己家裡,他們明顯就囂張不起來了。
可要是這般灰溜溜走人的話,似乎又有點不甘心,於是就開始賴在炕上裝死。
“我跟翠雲正吃飯呢,你們一大家子賴在這算怎麼回事?”
沈翠雲不好意思攆人,可陳長帆卻是一點臉也不想給,直接出口攆人。
陳樹裡直接掏出了大煙袋,默默抽著不說話。
張氏兩眼一翻,嘴巴一癟,“你們儘管吃你們的,我們就想在這坐著,你還能攆我不成?”
陳長帆笑了,“那你們就老實坐著,一會我們吃飯你們彆饞也彆吃!”
房氏笑得譏諷,“放心!沒人跟你們搶!就你們這窮酸樣,還能吃什麼好東西不成?”
陳大郎也附和道,“我們都是吃飽了出來的,豬油渣餅,香著嘞!”
這年頭,這豬油渣可是好東西。
和麵時揣一些進去,烙出來的餅帶著肉香,就跟真的吃肉餅似的。
陳長帆見這一大家子滿嘴油光,看來真的所言不虛。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感情這一家子過來,除了想占自己的房子,還特地來炫耀他們的吃食好。
屬於是蝦仁豬心了。
好好好,我們一家子剛搬走,你們就吃上葷腥了是吧?
“誰稀罕吃你那破飯!充大屁股賃了這麼大一處院落!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這頓飯能不能吃上一口細糧?”
張氏這一句話更加印證了陳長帆的猜想,他們就是過來瞧笑話的。
聽見這話,沈翠雲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他們小兩口生活本就不易,婆家人不幫一把也就算了,怎麼還上家裡來看笑話呢?
陳長帆故意歎了一聲,“我們這剛賃了房子,手頭實在是拮據,這頓飯就糊弄著吃點吧。”
說著,盛出兩碗滿滿的白米飯,擺在桌上。
陳大郎眼睛都直了。
“精米!居然是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