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先前被他挑斷手筋的吳老六不同,這個吳二狗顯然體格精壯,目光也更為凶狠,顯然不是尋常的地痞流氓,怕不是有些武藝在身。
而他的那兩個跟班,實力稍差,可畢竟人多勢眾,他若是硬拚,至少也有受些傷勢。
這個年頭,若是受了傷是很嚴重的事。如果修養不好,丟了性命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可若是讓他將辛苦釣來的赤尾拱手讓人,那也絕無可能。
目光微閃,他在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幾位好漢,看起來也是釣中好手,這樣搶奪他人魚獲,多少有些不光彩吧?你們可想知道,我是怎樣釣到赤尾的嗎?”
陳長帆說著,將手中鐵叉放下,抽出背後的紫竹魚竿,做出一副不會發動攻擊的姿態。
見對方拿起魚竿,三人頓時有些放鬆警惕,再加上他們確實很好奇對方是如何能釣到赤尾,眼神中紛紛露出迫切之色。
隻要將釣赤尾的方法拿到手,再將此人滅口,那以後這條河裡的赤尾,便都是他們三個的了。
“三位請看,我這拋竿的技法與眾不同,可以直接將魚鉤拋到水底,不沉不浮,有如活餌一般。”
陳長帆說著,手腕抖動,將魚鉤輕輕拋出,旋即精準勾中一片樹葉,鉤身一甩,輕易將那樹葉摘下。
這神奇的一幕把三人都看呆了。
陳長帆再度甩鉤,這一次卻是將魚鉤甩入水中,瞬息間直接刺中一尾小魚,輕輕一拋,落入吳二狗手中。
吳二狗目光巨震,他浸淫此道十餘年,可從未見過有人能將釣魚做到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頓時內心驚駭不已。
驚駭之餘,陳長帆再次抖腕,吳二狗的目光再度看向水裡,想看看這一次是否會釣上大魚。
可想象中的魚鉤入水聲並未出現,反而是忽然覺得手腕一疼,低頭一看。
手腕浮現一抹殷紅血線,劇痛伴著鮮血洶湧而出。
吧嗒!
手裡的小魚跌落,在地上不斷掙紮著尋找水源,卻被噴湧而出的鮮血淋了個通透。
吳二狗這才反應過來,想不到那人居然直接用魚鉤挑斷了自己的手筋!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他捂著腕子大喊,那兩人才恍然大悟,紛紛拎著匕首朝陳長帆撲了上來。
篤的一聲!
早已撿起鐵叉的陳長帆施展鐵山刺,在兩人的攻擊到達之前率先刺中一人胸口。
可另一人的匕首已經朝自己胸前捅了過來。
他側身閃開,那人又朝著自己砍來。
正要抵擋,忽然聽見吳二狗驚呼一聲,“我的寶書!寶書掉河裡了,快下去撿!”
原來,剛才吳二狗見自己手腕血流如注,想要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包紮一下,誰知道居然動作大了,把懷裡珍藏的寶書扯了出來,偏巧不巧,那寶書竟落入河中,記得他哇哇大叫起來。
那兩人聽見吳二狗的叫喊,紛紛朝河中看去,隻見幾頁書居然就漂浮在河麵上。
那書竟也不往下沉,而且遇水書頁也不曾沾濕,果然是寶書。
可這晚上的赤尾河冰涼刺骨,河水又十分湍急,他們即便都會水,也不敢輕易下去。
而那吳二狗雖然記得眼睛都紅了,可也是不敢往下跳,顯然是怕淹死在河裡。
就在三人乾瞪眼之際,隻聽見撲通一聲,一道人影紮進河裡,朝著那寶書遊去。
“這寶書是我的!是我的!”
看清河裡那人模樣之後,吳二狗聲嘶力竭地喊道,可陳長帆根本不理會他,一把將寶書牢牢抓住。
河水刺骨冰涼,又十分湍急,陳長帆幾乎無法控製身形就被裹挾著朝下遊漂去。
身後傳來吳二狗那氣急敗壞的吼聲,
“該死!你最好淹死在河裡,不然我必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