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蟒似乎剛剛蘇醒不久,猩紅的信子在空中連吐數下,似乎在嗅著什麼氣味。
它敏銳地捕捉到一絲源自後輩的血腥氣,以及一個人類的陌生氣味。
巨蟒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巨大的豎瞳中露出怒意,恐怖的金色尾巴在水麵憤然抽擊,直接拍的河麵分裂,河水炸開,無數魚蝦竟被這隨意一擊活活震死。
……
不一會,村頭聚集了許多拿著大小錢袋子的村民。
不出意外,這些人都是過來等著納稅的。村頭的人群越聚越多,氣氛逐漸壓抑。
交秋稅的日子,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愁雲。
在人群中,陳長帆還看見了那便宜爹娘的身影,二人明顯憔悴了許多。
見到陳二郎的時候,張氏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陳長帆卻直接彆過臉去。
這一對奇葩,他是一眼都不想看。
不一會,遠處有幾個官差縱馬奔來,正是前來收稅的吏員。
為首的那吏員下巴尖瘦,也不下馬,拿出名冊就開始點名:
“南街李耕田,崔山子,黃鐵柱……念到名字的上來繳納戶稅!”
人群中走出幾個乾瘦的中年漢子,拎著大小不一的布袋子,上前繳稅。
每戶戶稅十兩,有錢拿錢,沒錢的便用糧食補齊。
“黃鐵柱!黃鐵柱呢?死哪去了?”
那吏員喊了幾遍沒人回應,臉色登時冷了下來。
胡須花白的裡長連忙上前拱手道,“回大人,黃癩子……黃鐵柱他已經失蹤好幾日,我們也尋不到他的去處啊。”
“失蹤?他這分明就是逃稅,去把他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拿來抵稅,速速將黃鐵柱拿回,不然,這人十年苦役,你這個裡長來服!”
“這……大人這……”裡長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吏員嚴詞厲色,將一眾村民們嚇得臉色發白。
交不上稅,那便要被抓去充軍。
若是逃稅做了黑戶,抓住就是十年苦役,最後也就是一個死字。
裡長腳步踉蹌地帶著吏員前去黃癩子家抄家,嘴裡還止不住地咒罵著黃癩子死哪去了,把自己害得好慘雲雲。
陳長帆默默按了按沈翠雲冰涼的小手,眼神波瀾不驚。
那黃癩子,已經死了,而且屍骨全無。
“陳長帆,上來納稅!”
很快,那吏員便叫到自己的名字,陳長帆拎著兩個米袋一個錢袋,上前繳納。
“七兩八錢,剩下的怎麼補齊?”
一個吏員將銀錢清點完畢後,又看向陳二郎手裡的米袋。
“大人,這是一升精米,五升粟米,應該夠了。”
陳二郎將米袋交予吏員。
“夠不夠分量,老子說了算!”
吏員冷笑著接過,陳長帆悄然遞上十枚大錢,“還望官爺腳下留情。”
以糧納稅,少不了要被那吏員踢鬥。
若是踢得狠些,足斤足兩的糧食也會被說成不足,那便還要再補。
陳長帆懶得跟這些吏員計較,直接塞錢行個方便。
吏員拿了錢後,臉色頓時柔和幾分,踢鬥的力道也輕了許多。
繳納完畢,吏員對著名冊喊道。
“下一位,孫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