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無家可歸的流民暴民,他們屬於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平日裡他們沿路乞討,若是看到有肥羊路過,便一窩蜂上前討要,若是不成,便直接明搶。
雖然是烏合之眾,但數量龐大起來之後,破壞力也是極為恐怖的。
柴風也不賣關子,飲了一口茶道:“據我所知,周圍的幾座大山裡,都有山匪占據。就拿青山為例,就有三夥勢力較大的山匪,分彆是黑風寨,馬幫和鐵刀門。”
“我跟你說這些,也是希望你能多加小心,畢竟你在青山上也有山頭,不過,那山頭裡縣城較近,山匪們應該不會有什麼侵占的想法,但我還是提醒一句,離那些山匪遠一些。”
陳長帆點頭,這三夥山匪在地圖上也有所標注,他暗暗記在心中。
“至於說馬匪,勢力一般稍小一些,而且他們都是流竄作案,往往不會主動與剿匪隊伍正麵衝突,流民暴民,則是你未來剿匪的重點。”
柴風的話裡有話,陳長帆聽懂了其中寒意,心中些許感慨。
剿匪剿匪,以他手裡的這點兵力,決不能挑戰家大業大的山匪,也難以應對流竄的馬匪,剿匪的重點,可不就是那些流民暴民嗎?
可這夥人,偏偏是陳長帆最不願意麵對的一夥人。
之所以滋生出大量的流民難民,還不是因為這該死的世道。
如果人人都能吃飽穿暖,誰還選擇背井離鄉?
很多時候,從流民到流匪的轉變,可能隻是想吃頓飽飯。
人在餓急了的情況下,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
不過,如果說真的讓他帶隊去剿滅這些由流民組成的烏合之眾。
他恐怕也不會心慈手軟。
這是什麼世道?這是亂世,是災年,比天災更可怕的,是人禍。
說句不好聽的,資源就那麼多,碗裡的飯被彆人吃了,自己就要餓肚子。
如果說任由這些流民暴民一步步壯大起來,青山縣的覆滅也是遲早的事。
他對於剿匪這件事並沒有心理負擔,隻是因為被那姓商的擺了一道,而心中不快。
不用多想,那所謂的剿匪小隊,一定都是些不堪用的家夥,說不定連兵器都不給配齊。
那姓商的,就是想借馬匪的手,取了自己的性命。
陳長帆沉著臉不說話,還是柴風開口問道:
“陳兄擢升除賊校尉,這件事一定是那奸商和狗官串通一氣,如果有機會的話,你願不願意……”
柴風不露聲色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陳長帆聽了不禁眯起眼睛。
殺人?他想殺誰?商正仁?程為民?還是……
他忽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念頭,頓時驚得一身冷汗。
“柴兄不妨直說。”
“陳兄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茲事體大,我容你考慮幾天,不過等通牒下發之後,你必須作出決斷了。”
說著,柴風站起身子,輕輕拍了拍陳長帆的肩膀,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離去了。
陳長帆默默坐了一會,眉頭越蹙越緊。
殺了縣丞,那便無異於謀反,可那柴風卻是十分明確地表達了這個想法。
這意味著什麼?
他想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