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齒地罵道,在一旁排隊的山匪聽到這話,登時眉毛一豎,嗖的一下抽出刀子,“你他娘的罵誰該死?”
嘩啦啦!
剿匪隊的戰士們幾乎在同一時刻亮出環首刀,刀尖指向那名山匪,“你他娘的想乾嘛?”
那名山匪立刻慫了,灰溜溜地收起刀子,“不乾嘛,嗬嗬,彆緊張彆緊張。”
沈萬五手裡攥著賬本,眼睛卻是恨恨地盯著那虎頭幫那邊,露出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
“要不要給你一把刀,你上去把他們都殺光,然後把你的生絲都搶回來?”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沈萬五回頭看去,立刻恭敬地低頭喊道:“陳大人……”
“看來你之前所謂的生意失敗,就是被這夥山匪劫了貨物。”
沈萬五咬牙,表情有些痛苦道:“背叛我的,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我實在是想不通……”
沈萬五似乎十分痛苦,有些說不下去了。
“廢物!”
讓沈萬五沒想到的是,陳長帆說的,竟然是這兩個字。
不是同情,不是憤怒,而是一副怒其不爭的口氣,哼聲道。
“陳大人,你……”沈萬五臉上剛剛浮現一抹怒意,卻再次被陳長帆喝斷:
“被人欺負了,就在背地裡暗自咒罵,這跟王八有什麼區彆,我要是你,我就上去乾死他們,把這些人都殺了!”
陳長帆說這話的時候,仿佛一頭凶狠的野獸,眼神中冷光閃爍,無形中竟然有一股霸氣流露出來。
“我也想上去拚命,可……可他們人太多了,我一個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且那可是十八路大山寨的虎頭幫……”
沈萬五表情更加痛苦了許多。
“愚蠢!”
陳長帆再度喝罵,這一次沈萬五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用帶著期許的目光看向陳長帆。
他感覺對方似乎有幫自己討回公道的意思。
“明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那為何不借助彆人的實力?你既然投靠於我,為何不向我求助?你還好意思說自己精於術數算計,你可知道利在勢居,不在力耕,你一個人忍辱負重隻怕是老死了也無法複仇。”
撲通!
沈萬五被陳長帆這一通話說得無地自容,他痛哭著跪下,咬著牙關道:“陳大人,還請為我主持公道,我隻要手刃了那些仇人,若能報得此仇,日後願為您肝腦塗地!”
聽見沈萬五這句話,陳長帆嘴角扯了扯,旋即轉身離去。
沈萬五錯愕的看著他的聲音遠去,那淡淡聲音卻是傳入耳中,“誰稀罕你的肝腦塗地,你那一車生絲,就當是我出手的利息吧。”
出手?
難道陳大人他……要打劫山匪?
沈萬五怔愣了一下,旋即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了下來。
他忍著鼻酸,朝著陳長帆離去的方向重重叩頭,“多謝陳大人!您的大恩,我記下了!”
……
日落西山,坊市閉市。
不出意料的,虎頭幫的生絲一根都沒賣出去。
原因無他,山匪們根本就不懂紡織技術,生絲在他們手裡就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廢物,傻子才會花錢去買。
倒是小風山的所有貨物全部售罄,福掌櫃樂得合不攏嘴。
剿匪隊押解著貨物返回小風山,陳長帆則是帶了一隊人提前離場,早早地埋伏起來。
“這裡是回虎頭山的必經之路,一會虎頭幫的車隊一露頭,你們知道該怎麼辦吧?”
樹叢裡,陳長帆正在做戰前動員。
“知道!隻要一露頭!就乾他娘的!”
一個光頭戰士回道。
“乾個屁啊!”陳長帆罵道,“一會他們露頭了,一個個都給老子貓好了,等他們到了射程範圍之內再射擊,懂嗎?”
陳長帆真的是服了氣了。
這些人一看就是老魏調教出來的,一個個跟愣頭青似的,一點都不懂伏擊戰的精髓。
“懂了,露頭就貓著,靠近就射擊!”
陳長帆滿意點頭,然後就瞥見了遠處的山路上,一隊馬車朝這邊駛來。
正是虎頭幫的那一夥山匪。
陳長帆數了一下,一共3輛馬車。
前前後後共有好幾十個山匪押運貨物,顯然他們也是知道這一批生絲的價值不菲。
“距離太遠了,數不清楚人數……”
眾人凝神屏息,隻能耐心等待,看著那一隊人馬徐徐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