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不是封建時代,就算存在商業聯姻,雙方也至少你情我願。
當時他反對後,這八字沒一撇的婚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他跟王許意更是沒半點關係。
陳少遊發誓,他以為他哥肯定是知道這件事的——誰家老婆收到這種消息不會鬨?
但他看見陳書淮瞬間沉下去的臉色,心裡忽然咯噔一下。
不是吧,嫂子真的什麼也沒提啊?
他連忙說:“哥,如果嫂子沒提,那肯定是她不介意,嫂子那麼善解人意的人肯定不希望因為這個跟你吵架”
陳書淮瞥了他一眼,“這件事先放一邊,你突然提這個乾什麼?”
陳少遊也不敢繞彎子了,指了指對麵龜背竹後那道纖細的身影,“因為我看見嫂子坐在那裡喝酒。”
陳書淮目光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見薑宜坐在那裡,旁邊還有個陌生男人,兩人說說笑笑,看起來聊得很好。
陳少遊忽然覺得他哥周圍氣壓低了許多,低下頭默默喝了口冰水。
薑宜婉拒了黑皮體育生後,開始有點坐立不安。
京市那麼多酒吧,怎麼偏偏就跟陳書淮在這裡碰上了?
她把杯子裡最後一點酒喝完,對羅鵲道:“咱們換個地兒吧,知道他在這裡,我喝酒都覺得不太安穩。”
羅鵲笑道:“怎麼?你是因為怕被他發現你被搭訕,還是看見他被搭訕,所以不樂意啦?”
“這叫離婚前避嫌。”薑宜掃碼付款,拉著羅鵲往外走。
一出酒吧,羅鵲看見自己開的路虎旁停著輛紅色法拉利,走過去比劃了一下車距,怒道:“該死的有錢人,車停這麼近乾什麼?”
薑宜覺得那車牌有點熟悉,忽然有絲不好的預感,下一秒便聽見身後有道聲音喊她。
“嫂子!”
她猛地轉過身去,便見酒吧門口站著兩個高挑的男人,粉毛那個正一臉高興地跟她招手。
“少遊?”
薑宜裝作意外地同陳少遊打了個招呼,隨後目光與陳書淮對上。
兩人約定離婚的事情暫不跟家裡提,這會兒在酒吧撞上,實在有點尷尬。
陳書淮很淡定,道:“沒想到你來的也是這一家。”
薑宜瞬間領悟他的意思,笑著挽過他的手臂,對陳少遊說:“是啊,真是太巧了,我跟書淮說今晚和朋友見麵,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裡。少遊,你是什麼時候從英國回來的?”
“嫂子,我是昨天到的,今天聽我哥說你有約,就沒叫你一起,改天咱們吃個飯。”
門口這時走出來三個女生,目光紛紛落在了薑宜挽著陳書淮的手上,恰好聽見陳少遊喊她嫂子。
薑宜無意中看過去,三人裡麵有問陳書淮要聯係方式的卷發女生。
對方此刻像是意識到什麼,連忙低頭拉著朋友們走了。
陳少遊察覺到微妙的氛圍,立刻道:“嫂子,我哥沒給微信,千真萬確,我可以作證!”
薑宜失笑,“我計較這個乾什麼?”
陳書淮垂眸看了她幾眼。
薑宜抬眼看他,“怎麼了嗎?”
“沒事。”陳書淮說。
陳少遊默然不語,他發現嫂子心也挺大的,他哥這明顯是想問剛才坐在她旁邊那男人怎麼回事嘛。
大哥也真是,一張金口就這麼難開?
在酒吧門口天南海北地強行聊了幾句後,薑宜失去了換場續杯的興致,順嘴問陳書淮是否要加班,卻聽他說暫時不忙。
這竟然是要回家的意思。
由於陳少遊的法拉利沒有後座,熱心群眾羅鵲開車將兩人載回家。
她透過後視鏡裡看看陳書淮又看看薑宜,默默閉上了原本多話的嘴,將他們送到彆墅後跟薑宜悄悄比劃了個明天加油,迅速開溜。
保姆已經下班,正在酣然睡覺的兩隻小貓聽見門口的動靜,不約而同起身跑到門口迎接。
薑宜抱起小胖子和真可愛,分彆親了口它們的腦袋,隨後聽陳書淮道:“我聽少遊說,王許意找過你。”
她一怔,看向陳書淮,“王許意?是有這麼回事”
薑宜隱約想起來,兩個月前她是收到一條陌生的好友申請,她琢磨了會兒才發現是陳書淮的前未婚妻。
發來的備注欄裡幾乎都是胡言亂語,她也沒細看。
“我和她沒有聯係。”他說,“那天你在新市的咖啡廳裡說的那番話,如果是因為王許意”
薑宜錯愕片刻,隨後笑了笑,打斷了他,“不是因為她。”
聞言,陳書淮不再說了。
她準備上樓休息,卻聽陳書淮忽然又叫住了她。
“薑宜。”
客廳隻亮了一盞閱讀燈,他站在明暗交界處看她,俊秀的麵容藏在昏暗的光線裡,叫人看不清晰。
他的嗓音依舊清冽沉緩:“明天定在幾點?”
像是跟她確認時間。
又像是跟她確認決心。
她與他對視片刻,道:“早上九點。”
周一不是宜婚嫁的日子,早上九點的民政局剛上班沒多久,婚姻登記處更是空空蕩蕩。
薑宜和陳書淮雖然都是從彆墅出發,卻是一前一後來抵達,見麵後也沒說什麼,取了預約號後,在□□處速戰速決地領到了離婚證。
誰也沒說多餘的話,領完證就離開民政局,各自上了自己的車。
京市車來車往,他們朝彼此相反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