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房原本是寶寶房,但她和陳書淮一直沒有計劃生孩子,索性改為一個小貓樂園。
她把小胖子和真可愛放下,拿出濕巾給它們挨個擦過沾了湯汁的毛毛,再往飯碗裡倒上凍乾。
兩隻小貓被香味吸引,圓圓的腦袋都埋入了瓷質飯盆裡。
薑宜迅速朝門口後退,小胖子終於察覺不對,猛地抬頭,發現大門即將關閉,拔腿就衝。
可薑宜動作更快,門一關,將兩個混世閻王封印在了貓房裡。
一下樓,走廊裡狼藉的地麵已經被收拾好,陳書淮甚至還拖了遍地。
薑宜有些意外,一路走到廚房,發現他正在將買來的食材整齊地放入冰箱,蔬菜水果和火鍋食材分彆歸類,井井有條。
“我來吧。”
她走過去準備接過他手裡的東西,陳書淮卻說,“沒關係,你去準備火鍋吧,不需要冷藏的我都放在島台上,其他的你在冰箱都能找到。”
薑宜不經意間與他對上視線,微微一怔。
剛才仿佛有種他們還是夫妻一般的錯覺。
她很快收回思緒,將這奇怪的念頭拋在腦後。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久,就算有許多時候是異地分離,但也有過一段共同生活的日子。感情走到這個階段,除非有什麼苦大仇深的矛盾,否則也不需要真的裝成陌生人。
薑宜回過神來,把那點兒奇怪的情緒打消,轉身去準備鍋底。
一切準備就緒,自動電熱鍋裡泛著清亮油光的湯底撲騰撲騰地冒著熱氣兒,食材、料碟和碗筷擺放得整整齊齊。
薑宜做事總是習慣於考慮其他人的喜好,按照羅鵲的話說,就是先天乙方聖體。
這次火鍋湯底和料碟都按照記憶中陳書淮的喜好來準備,剛坐下吃了沒幾口,她又問:“還合口味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薑宜才放下心來安靜用餐。
過了一會兒,陳書淮忽然開口,“尋木文化的項目,是我們和省文化發展基金商定相中的標的公司,所以我會親自參與談判。”
聞言,薑宜放下筷子,遲疑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我避嫌嗎?”
“不,隻是事先跟你說一聲。談判主要是雙方律師主導,我不介意你參與。”
薑宜舒了一口氣,道:“你們是甲方,不介意就行。褚期那邊我跟他提過,他也沒問題。”
陳書淮抬眼看她,“他知道我們離婚了?”
薑宜有些奇怪他為什麼要這麼問,“當然,至少可以證明我們現在沒什麼關係了,免得他誤會。”
見陳書淮不說話,她回憶了一遍他們關於離婚的約定。
的確沒提過不能跟同事說吧。
可薑宜很明顯感覺到陳書淮剛才還十分溫和的態度忽然又冷了下來。
她懶得理,慣的他。
卻沒想吃完飯後,陳書淮看在薑宜準備食材做飯的麵子上,冷著臉主動收了碗筷,洗鍋洗碗。
薑宜也不置氣了,端著杯溫水靠在島台邊,問:“你不回美國了?”
陳書淮脫下手套,將碗筷收好,隻淡淡“嗯”了一聲。
見他回複冷淡,薑宜意識到自己現在已經不適合過問他的工作計劃,也沉默下來,轉身準備上樓休息。
“薑宜。”
聽陳書淮叫她,薑宜停住了腳步,轉身,“怎麼了?”
“你還好嗎?”他問。
薑宜微怔,隨後笑了笑,“我感覺輕鬆了很多。”
“輕鬆?”
陳書淮看著她,半張臉隱沒在燈光的陰影處,神情晦暗不明。
她凝視他片刻,笑了笑,“對,感覺心中的負擔都消失了。”
等薑宜上了樓,陳書淮獨自坐在冷清的客廳裡。
他坐在沙發上,捏了捏眉心,眉眼間出現幾分煩躁。
過了一會兒,有人打來電話,他接通,是好友程越。
程越和陳書淮從小玩到大,本科同在耶魯讀書,又一起在美國創過業,是他關係最好的朋友。
他也是唯一知道陳書淮離婚的人。
程越聽見陳書淮語氣不對,遲疑道:“你今晚不來喝酒,不會是跟你老婆前妻吵架吧?”
陳書淮聽見“前妻”那兩個字,心中更煩,“沒吵,她看得很開。”
程越無奈道:“我看你是舍不得吧?你心也真大,人家頭一次鬨離婚,你還就直接答應了,不怕人真跑了包個年輕的那什麼,哦,小奶狗。”
“你這電話是來氣我的?”陳書淮聲音冷淡,“薑宜這人從來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離一次她以後還得提。”
程越在電話那頭都笑了,“你這是打算撤資做空再坐等抄底呢?”
陳書淮嗤笑,沒接話茬。
程越又調侃他:“那您這隻退出股東名冊,投資款半點不帶走的策略,真是我這輩子頭一次見。”
他又怕陳書淮直接掛電話,連忙又道:“好了,我不說你了,不過後天的酒局必須到啊,不然我直接開車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