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下來,更讓人覺得恐怖的事情發生了活過來的巢都,動了起來。
它大體上保持著城市、巢都樣貌,諸多的建築被原本的管道、道路、地基、地底結構給連接在了一起,成了一大團像是城市一樣的血肉怪物。
‘活’的東西,能動,好像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吧?
可這一切真的發生在他們的麵前的時候,他們仍舊覺得頭皮發麻。
一整座可以容納十億人口,建造起來的龐大巢都,開始朝著星界軍以泰山壓頂之勢而來的時候,人們的心頭就隻剩下‘恐懼’這一個念頭了。
巢都在地上蠕行著向前,觀測到的速度,其實並不算快,也就每個小時兩公裡出頭的樣子,比人步行的速度還要慢一截。
但可怕的是,它晝夜不休!
僅僅是一天過去,‘菲諾市’就往前蠕動了近三十公裡!
哪怕是以精銳著稱的星界軍,都已經開始軍心浮動了,更不要說普通的行星防禦部隊了。
主力軍團布置在距離巢都幾十公裡外的地方,看著還挺遠的,可僅僅隻是一天之後,就已經幾乎近在咫尺了。
而在這個時候,星界軍們的指揮層會議都還沒開出個結果來呢。
有人堅持要頂住,說沒有因為戰鬥困難就撤退的道理。他們撤了,這個星球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擋得住這麼一座蠕行城市?
但是更多的人覺得不能擋——關鍵是拿什麼擋?幾百萬人的血肉之軀嗎?不夠這座蠕行巢都一口吞的!
而當這混亂的第一天過去之後,還沒能達成一致的星界軍指揮官們,也不用再繼續商量下去了。
基層士兵們,已經代替他們做出了決定。
先崩潰的,就是科羅嘉本土的行星防禦部隊。在那蠕行城市距離他們隻有不到二十公裡,還在一步步往前壓迫而來的時候,他們本能的就開始往後跑了。
一開始,跑路之前,還能收拾收拾東西,但還沒收拾完呢,過一個鐘頭,那遮天蔽日的龐然大物,就又靠近了一大截,這哪兒還敢繼續收拾?撒丫子跑吧!
這近乎是嘩變了,軍法官都控製不住的那種。
而且,難道軍法官就不怕了?
一樣怕的。
行星防禦部隊崩了之後,星界軍也崩了。
不由自主的、迫不得已的。
星界軍可以在漫天炮火之下,與凶惡的敵人殊死戰鬥,甚至在微觀層麵上,很多士兵具備戰死也要打到底的想法,哪怕執行必死的任務,也並不是不行。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過於特殊了。
敢死,那是因為有希望。是抱著犧牲我,為了大局的勝利。
但現在?
沒人知道該怎麼勝利,甚至不存在死之前拉一個墊背的念頭。
拉誰呢?
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對抗的東西!
在這樣的大勢之下,軍事會議還開個錘子?
漢斯中將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但到最後也隻能歎口氣,下令全軍撤退。
但……撤退談何容易?
人走的速度是比‘菲諾市’快,但人沒法24小時不眠不休的行軍。
人要睡覺,要休息,要吃東西。
到軍隊的程度,部隊要組織起來,要有後勤補給……
被這麼個每天三十公裡行動速度的蠕行巢都在後麵追著,先彆說會不會被趕上,光這麼一路跑,整個軍隊的架構都要跑散掉。
迫不得已之下,漢斯中將做出了兩個決定。
部隊開始分散向兩邊跑,避開‘菲諾市’的行進路線。它總不能追著人來吧?就算是追,它也隻能追一個方向。
其次,則組織了幾個連隊規模的敢死隊,嘗試對城市進行反攻。
這些敢於逆流而行的人,毫無疑問都是勇士。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有兩個連隊,剛剛接近的時候,蠕行巢都的‘皮膚’上,就開了幾個口子,墨綠色的重炮覆蓋了上去。
部隊是有所警惕的,而且也是足夠勇敢的,他們迎著炮火,乘坐著車輛加速衝鋒,並且嘗試以一些車載武器,向那些伸出來的炮口發起反擊。
緊接著,損失不小的部隊,一口氣衝進了城市之內。
蠕行巢都大體保持著城市的樣子,隻是每一寸‘地麵’,都是肉毯一樣,跟地底結構一起,拖著巢都,在地表上啃出了一道幾百米深的巨大傷痕,不斷向前蠕動。
他們踏上了原本是道路、但現在隻是蠕動著的肉毯的位置,向‘城市’內部繼續衝去。
然後,從那些流膿的血肉建築內裡,衝出了大量的怪物。他們很快就沒法繼續保持前進了,與大量的瘟疫怪物,在巢都中,展開了戰鬥。
“我們快要……損、損、損……殆儘了……我們將會啟……炸彈……帝國萬歲!”
按理應該時刻跟指揮部進行保持通訊的聯絡信號,在他們進入到巢都內後就變得極不穩定了起來。以上這句,是一個連隊傳回來的最後一條信息。
然後,拿著軍用望遠鏡遠遠觀察著的指揮官們,就看到在巢都的一處很淺的地方,發生了一次爆炸。有多個血肉建築被炸出了巨大的缺口,火焰一時之間猛烈的升騰了起來。
本來就執行必死之任務,他們每個連隊都帶上了威力巨大的炸彈,熱熔炸彈、核素燃燒炸彈,都用上了。
破壞力是不小的,但是並不足以毀滅一座城市。
更彆說,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城市。
火焰很快被撲滅,受損的部分像是個大膿瘡,沒有被修複,但也不影響什麼。
而蠕行巢都隻是稍微放緩了一點速度,停了大約二十多分鐘,就又開始繼續行動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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