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過來,方圓數裡之地,屍橫遍野,殘肢斷臂滿地,血腥味異常的濃鬱。
到處都是建奴三方聯軍的散落的物資,四分五裂的楯車和屍體在燃燒著。
饒是白杆兵經曆了大小數十戰,在渾河硬抗建奴騎兵,此刻也都是頭皮發麻,胃中翻湧著。
如此地獄般的慘像,他明白了曹文詔剛剛說建奴三方聯軍跑就對了的話,不跑留下來等死嗎
曹文詔和馬祥麟一邊朝著臨時的大營走去,一邊打量著戰場,時不時的砍一刀將還未死透的建奴聯軍給乾掉。
有些地方屍體橫七豎八、殘肢斷臂隨處可見,根本就沒有下腳的地方,兩人也隻能踩著屍體過去。
走了足足半刻鐘的時間,在大營裡把地的地方,遇見了十餘名吐得昏天黑地的年輕人。
一邊的中年男子也好不到哪裡去,拄著一根長槍大口喘著氣,嘴角的汙漬可知之前也嘔吐過。
“馬將軍,說曹操曹操到呀,剛剛還談飛雷炮的事情,現在就遇見正主了,去打個招呼”
曹文詔朝著馬祥麟說著,然後對著中年男子道:“孫監院,什麼事發這麼大的火”
孫元化抬頭一看,發現是曹文詔和馬祥麟,沒好氣道:“你看看他們這熊樣,隻是看見屍體都這樣,若是上戰場了,是殺敵還是送死”
“行了,都是年輕人,一下子看到這人間煉獄一樣的戰場,沒昏過去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曹文詔擺了擺手勸慰了一句,隨即話鋒一轉,低聲道:“孫監院,不死我說您,
但凡這飛雷炮的射程增加一百米,這一戰就能多留下五萬建奴聯軍,咱們的將士至少也能少死兩三成!”
“你懂個屁,以我們現在的冶煉技術,兩百餘米是極限了,
再增加射程就得增加發射火藥,到時候不是將飛雷炮打出去,而是直接原地爆炸了,那不是殺敵而是自殺了。
你以為我不想打的更遠一些我還想一炮打出百十裡路,在這裡一炮就能將皇太極給炸死,但那不需要時間嗎”
孫元化沒好氣的懟了曹文詔一句:“趕緊走,彆耽誤我教學生!”
被懟了一頓,曹文詔訕訕一笑:“孫監遠,我倒是有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您聽聽。”
不待孫元化回應,曹文詔繼續道:“飛雷炮射威力大,射程短,四個人抬著就可以跑,但再怎麼跑,也跑不過空手逃跑的人,速度要落後很多,
可兩條腿跑不過,那四條腿呢裝在三輪野戰炮車上,用馬拉著跑,一匹不行那就兩匹、四匹,肯定比抬著跑的快的多。”
“唉……”
聽著曹文詔的話,孫元化歎了口氣:“你這想法我們院中已經提出來了,但問題是戰場上滿是屍體,跑起來容易顛簸,車輪也容易被卡住,
且飛雷炮發射的聲音和噴出的火藥會讓戰馬受驚的,萬一調轉了方向,那樂子可就大了!
我此次來戰場,除了押運物資和帶學生長長見識外,就是在戰場上看看能不能找到解決之法。”
“得嘞,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您繼續忙著,我得帶馬將軍去見陛下!”
“等一下,我和你們一起去!”
孫元化說完,看著十幾名學生,怒斥道:“接下來幾天你們就和將士們一起打掃戰場,都好好想想,若是這地上躺著的都是我們的將士,你們怎麼辦”
說完這話,掉頭就走,留下了滿是哀嚎的學生在風中淩亂著。
半刻鐘後,三人剛到臨時大帳旁,就見一匹戰馬急衝而來,急報聲在大營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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